20。喂我
▍亲力亲为的来服侍她。
夜里落了场雨,寒露无声,湿透秋桂,嗅着空气中漫着清冷花香,燕鸣歌踩碎一地金黄,推开半掩的门,回了婵娟院。
等她洗漱上榻,又不知是几时的事情了。
她心情澎湃,想着的都是与他交换过的吻,虽不是柔情蜜意,但当的是抵死缠绵。
想想就叫人激动的睡不着,只是缘何如此,她却是不得而知。
怀揣着心中疑惑,直到二更天时,燕鸣歌才进入梦乡。
夜里她睡得不甚安稳,待翌日醒来才知,竟是月事提前来了。
浮翠替她准备好月事带,又备好汤婆子一应物件,简直就是如临大敌。
且不说旁的,郡主平日里手脚总是冰凉,就算穿的再多也体寒虚弱,这来了月事更是整个人恹恹的毫无精气神,每月的这几天里十有八九都是躺在床上的。
待备好了早膳,燕鸣歌没用几口便疼得冷汗直流,便径直躺在小榻,盖上红锦金毯养神。
睡是睡不着的,只要一想到昨日陆昀频频说出的那句,“怎麽又来了?”
她便心烦意乱,恨不得从床上跳起身亲自问他这句话到底所谓何意。
晨起梳妆时她揽镜自照,竟发觉唇上破了个口子,瞧着好不可怜,一看就是叫人欺负惨了。
这幅模样,她哪里还有脸出去到处乱晃,只得老老实实窝在婵娟院了。
可唇上的肿胀半天消不得,要涂上药,她又不想叫浮翠流丹来。
总不能说她昨夜自个半夜磨牙,不小心咬破的吧,即便是浮翠早就猜到了,可只要不说,尴尬难堪的就不是她。
知道郡主这别捏的心思,浮翠便只当自个眼瞎了看不见。
只是这唇肿着,到底是不好用膳,浮翠便寻个借口找画春讨了消肿的药膏子,悄悄放置郡主梳妆的妆奁前。
等得燕鸣歌瞧见了,见东西一应俱全,却就是不想摸,便嘟囔着唇,自个生着闷气。
身上来了月事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说,便是嘴巴也肿着了,就连喝口热茶也要被烫着。
偏偏那个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似得,说不定又要将昨夜发生之事当作一场梦!真真是气煞人也!
这口气怄在心里,半天也无法纾解,燕鸣歌只得翻看些话本打发时间。
到了用膳的时辰,浮翠走不开,便往熙和居去寻陪着霄哥儿的流丹了,让她去松鹤堂替郡主告过假後,她便往厨房去取郡主的饭食了。
却说霄哥儿耳朵灵敏,偷听了几句话後便知姐姐身子不爽利,故而直到当天陆昀下值回家,考校霄哥儿功课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熙和居的小书房里,霄哥儿背的结结巴巴,上句不接下句,等得陆昀为他细细讲解时,又见他频频走神,似乎有心事。
“霄哥儿今日的功课不认真,若再是这般,明年如何考得上进贤书院?”陆昀眉头皱起,一脸端正。
平日他讲学时就绷着一张脸,霄哥儿就怕他,这会儿见他神色更加肃穆,便不由得一颤,好半晌才踌躇道:“我想去看姐姐,听流丹姐姐说,姐姐病得很严重,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竟是有这般严重?陆昀揉了揉眉心,当即决定今日的考校免了,他带着霄哥儿一起去婵娟院看燕鸣歌去。
听得向来在功课上对他要求严苛的表哥做出这般决定,霄哥儿喜滋滋的往东厢跑去,等他抱着一兜子甜津津的蜜饯跑出来时,陆昀眉头横跳,看他腰间系着那个茱萸香囊。
陆昀不由得问道:“你拿这些做甚?”
他一脸天真的说,“霄哥儿从前生病时母妃总会喂我吃蜜饯,说是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霄哥儿想让姐姐尝尝我最喜欢的蜜饯,好叫心里甜一甜。”
见表哥的视线落在那只香囊上,霄哥儿连忙塞好,生怕表哥也想要。
这是重阳节的茱萸香囊,祛邪祈福最有用了,他佩上香囊,想必姐姐也能好的快些。
陆昀却是望着出神,心道难不成是因为他没有给她准备见面礼,是以她也就没送茱萸香囊。
他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转念一想,霄哥儿这般小的年纪,就知道将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姐姐,如此看来怎麽说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狭隘了。
可先前的见面礼错过了便错过了,他这会儿想补上,少不了费一番功夫。
胭脂水粉都是女儿家送的东西,陆昀倒不想拾人牙慧,何况这些东西男子相送难免会沾染些旁的意味;至于笔墨纸砚,她就算是闺英闱秀也不需要考状元不是。
反倒是霄哥儿小小年纪,倒是显得很懂小娘子的心思,知道送些好吃的零嘴。
陆昀计上心头,牵着霄哥儿亲昵的打听道:“不知霄哥儿拿着的蜜饯是玉京谁家的。”
霄哥儿不假思索道:“是梁记铺子的,姐姐最是爱吃的,上回还让流丹姐姐买了好些的。”
他倒是不藏私,甚至对燕鸣歌喜爱的糕点铺子,小吃零嘴如数家珍,“梁记铺子的桂花糕,荷花酥还是蜜饯都是姐姐喜欢的,姐姐每回去都会给我带枣泥酥;当然姐姐还喜欢曹婆婆家的笋蕨馄饨,秋娘子家名字很是文雅的缨络酥山。”
眼见着他还要再说,陆昀连忙岔开话题让他打住,惊疑问道:“何谓缨络酥山?”
霄哥儿就等着表哥问他了,不由得认真思索道:“取名为缨络是因为秋娘子用相思红豆,蜜煎樱桃以及红山楂做辅料,堆砌在牛乳做成的酥酪上,像一座小山似的。姐姐曾经赞不绝口,每日都要吃的。”
陆昀点点头,心道想来是极其寒凉之物,不知可否多食?
等陆昀牵着霄哥儿来到婵娟院时,就见着浮翠一脸歉意的说,“世子来的不巧,郡主已经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