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听出他对这曲子的倾注,这般的情感,这曲子对他来说定有着其他的意义。
叶溪再次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青年神情专注,目光幽远的盯着火光,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动的在笛上跳跃,林中幽静,只听见笛声在林中穿行。
叶溪听的认真,直到曲终後,他才开口。
“这曲子,我从未听闻过,可是你自创的?”
李献之缓缓放下笛子,盯着它,即使极力控制也难掩饰声音中的一丝落寞:“是自创,却不是我所创,我时常听也练得多,才有几分原本的味道。”
说完偏过头看着叶溪,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若是先生喜欢,我将这谱子默下来给你。”
叶溪收回目光:“不必,你时常吹奏便可。”
李献之微微偏着头,神情疑惑。
还没等李献之问起,叶溪只是垂眸又开口:“。。。。。。我知道谱子。”
说着,叶溪拾起身边的一个木枝,挑了挑火堆中间,原本有些暗淡的火光立马呼啸而起,赤红的火焰变得张狂,洁白的长袍像是披了一层红纱,夹杂着噼啪的炸裂声。
“你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李献之微愣,吃惊的看他,要知道这曲子并不简单。
当初他为了学,缠着哥哥吹了很多次,甚至将谱子默下来,练了许久。
叶溪只是点了点头,心里道‘两遍’。
饶是李献之也不得不惊讶于某人超乎常人的乐理悟性,这世人倒是不欺他。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亮,李献之迷迷糊糊的睁开,此时白衣先生已经坐在一边,左手正拿着一块打湿的白布,右手拿着一张芭蕉叶卷了一圈,里面盛满水,听着旁边的动静,他转过头看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我在河边刚打的清水,你可以稍微梳洗一下。”
李献之看着这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这明德院的先生们常年与书本密卷打交道,并未做过什麽重活,这手自然也是白皙干净。
青年也不客气,极其自然的接过东西:“谢谢。”
叶溪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嘴里却突然的说:“我此去需一月有馀,你若是有问题,等我回来也不迟。”
李献之擦脸的手一顿,明亮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叶溪,片刻後,垂下眼眸,声音低了低:“先生,可还是觉得我会给你添麻烦?”
叶溪收拾的手一顿,摇了摇头,擡眼看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道:“我此去,并非是一帆风顺。”
他不能保证一路上绝对平平安安,李献之手无缚鸡之力,他害怕不能护其周全。
叶溪这麽一句,李献之顿时擡眼,眼里闪烁着微光,一扫阴霾,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先生若是能助我解了那疑惑,这点危险算什麽。”
说完他含了一口清水漱口,并不将叶溪的话当做一回事。
李献之盯着地面的水迹。
李献之:【目标去潍城干嘛?】
AI:【後续剧情,不可透露。】
李献之:【小气。】
叶溪漆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再多说。
两人去华中的路并非一直是步行,时而也会搭一搭百姓的驴车,唯独李献之忘记了一件事情,他本来是出来看看热闹,没想去哪里,所以衣服只有一身,这一个月的路程着实有些难办,唯一庆幸的是,他身上带了些碎银子,买一些简单的衣衫还是可以的。
但是叶溪却更为简单,衣服脏了便脱下来用皂角洗一洗,然後就用内力将其烘干。
如此反复,但他的那件明德院白色长袍,雪白的颜色却不减半分。
真是个好料子。
一路上,李献之可是充分利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有意无意的刷着叶溪的好感。
无论是喜好还是其他,再加上本身原身的学识便很不错,和人交谈并不会显得薄弱,反而是心生惬意,甚至他还会有意无意的拉近这两人的距离,却又不显得生硬刻意。
等他们半月後到达潍城,两人已经不像之前的那般生疏,反多了几分友人的味道。
此时天色已黑,但两人容貌出衆,一个白衣出尘圣气凛然,一个简衣轻装文雅精致,走在商道上引得不少人流连,停步回望。
可两人对这些目光却不在意,穿过几条巷子,他们找到一家客栈,站在前台,李献之捏着瘦弱的钱袋,发愁。
这一路下来他身上的银子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如今要是住宿怕也是只够一间屋子的。
而旁边的人身上带的银子也已经是分文不剩。。
不,李献之觉得他可能没有带银子,。
所以到最後他还是只要了一间屋子。
“今天晚上怕只能和我将就一晚了。”李献之摊开手,将手里的门牌给叶溪看。
白衣先生盯了一眼门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