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不语很想问他是什麽时候来的?在这里等了多久?他什麽时候可以带她出院?他们什麽时候能去看北山的第一场大雪?
像他们同看的那场电影里,狗熊岭的无尽梦幻。
纯白无暇,一如他们之间的爱。
望着窗外萧条的树枝,她想说,冬天来了。
温不语有好多话想说,说她在看不见他的日子里都很想他,想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她甚至还没有亲口说一句“我喜欢你”。
望着祈愿故作平静的释然,她知道他肯定是在担心她。
洋桔梗被插在病床前的花瓶里,清风终于扬起摇摇欲坠的花瓣,飘落下来。
温不语抱着祈愿,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她颤抖着唇,鼻尖微微泛红。
“怎麽了?”
少年被喜欢的女孩扑了个满怀,心间瞬间被软绵绵的纯白棉花塞满了。
“太感动了?”他笑。
“要是真的这麽感动的话。。。。。。”他故作玄虚地拉长话语,“我就等你,等你帮我亲手包一束花。”
他从来不说“等你好了”;坐在病床前看她醒了,他也不说她昏迷了多久,只说,“呦,美女都喜欢睡觉。”
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给她最大的安全感,尽量回避这个问题。
温不语无声地掉着眼泪,哭得更厉害了,整张脸都有些被泪水泡得发白。
祈愿伸手点了下温不语泛红的鼻尖,“小傻瓜。”
“哭什麽。”
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耐心哄她,“要不我帮你也行,不过我想要一天一束花。。。。。。我们两个一起种些花?把花种满院子里的每个角落。”
“我呢,就每天都给它们浇水,你呢,就负责欣赏。”
“不行。”他想一出是一出,“你这娇娇的样,哪干得了栽花的活。”
温不语被逗笑了,脸上挂着泪唇角却上扬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笨蛋祈愿】
她还不知道祈愿是这样一个人呢。
看来,恋爱里的人真的会变:会变成一个傻瓜。
父母慢慢接受了祈愿作为她的朋友存在,但江敏梅依然不想让祈愿过多接触自己的女儿。
祈愿时不时都会来,来得却常常不是时候。
有时守在温不语病床前一待一整天,有时又好几天才来一次。
演戏也演不像。江敏梅如是想,却不会赶他走。
她还正为了凑不出医药费和温林吵架,上次的钱都被他赌钱挥霍完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要怎麽办?
“我会,我会想办法的。”
温林颤抖着嗓音祈求,上手死命拉扯江敏梅要交住院费的手,“把钱给我丶给我!我去赢回来!”
“温林你真是疯了,你拿钱去干什麽?去赌吗?”
“你还想怎麽样。。。。。。”
江敏梅痛苦地捂着脸,绝望中带着哭腔,“没有钱了,小语的病怎麽办?你还。。。。。。还要拿钱去赌吗?”
“相信我相信我!”温林渴求到几乎疯魔,眼里带着血红。
“把钱给我,我去赢回来,赢回来就有钱给女儿治病了。。。。。。”
铺天盖地的遗憾和失落感被无限放大,温不语颤抖着捂住脸,拼命在吵架的父母面前维持最平静的样子,可是泪却先一步流了下来。
窗台的洋桔梗耷拉着残枝败叶,摇摇欲坠。
【祈愿,花枯了。】
【你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