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低身子,发现上面每个班里同学的出场顺序都被细心地圈了出来。
任寒霜侧过脸看她,有些意外,“你画的?”
书本送到温不语面前,她的视线跟着任寒霜的指尖走,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二班小天使呀,不语。”
有一个女生热络地凑上来。她是出于抽签抽到了无奈要来的,来了被热热的晒着,也没心思管,倒是温不语,还帮她分水送水的。把她不想干的活都干了。
任寒霜也长长地“哦”了一声,语带赞赏。
这活本来是班长要干的,邵成浩不记得这件事,刚刚来之前还拜托她干来着。
两人这时候还并不大熟悉,任寒霜坐在原处,偶有几个同班同学过来还和她打了个照面。
但温不语抱着本书坐在一边,也不同其他人交流,只是独自安安静静的看书。阳光穿过发丝,她的发梢都发着光。
书页隐匿于阴影处,她在一边看书,任寒霜撑着脸无意间瞥见,目光骤然顿住多停留了一会。
温不语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忧伤,看起来却并不厌世。
相反,来人的时候,温不语还会很及时地给下场的运动员递水。
运动会结束之後,温不语和任寒霜一起,跟着其他同学把桌子搬回教室。等到班长邵成浩请人吃东西的时候,她却跑没影了。
任寒霜心细,带了东西到教室里去给她。
温不语和她道谢,却说什麽也不肯接,依旧同她保持着距离。任寒霜愣是软磨硬泡许久,她才收下。
任寒霜觉得温不语实在可爱,但就是太较真了。
以为温不语的封闭会一直把她排除在外。任寒霜很可惜不能和她做朋友,心里竟然有些遗憾惆怅。
隔天过後,任寒霜从舞室回到学校,意外发现课桌书本上压着一张小纸条,旁边还有一个包装完整的小蛋糕。
纸条上字迹隽秀,但只有短短三个字,【谢谢你】。
没有署名,但那行字底下却画了个很可爱的笑脸。
任寒霜好奇是谁送的,回头四处张望,意外撞上了温不语躲闪的目光。
是她。
再回想元旦那天,任寒霜确是很热烈地邀请她来看晚会,还贴心给她留了一个演出同学才能坐的前排位置。
她觉得温不语很好,只是不善表达,懵懵懂懂的。
但别人对她的好,她总会一一记在心里,然後用自己笨拙却真诚的方式回应。
任寒霜拉她一起去接水,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你好好啊,别人都懒得跟我去接水。不过。。。。。。”
任寒霜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上,扭开了出水口开关,若有所思拉长声音,“太善良了容易被欺负的。”
那一下温不语差点哭出来。
这是对她以往经历最好的概括,那段日子她整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怎麽就会遭到那样的对待。
她曾经历过校园霸凌,不论是以往同学言语上的冒犯,还是行动上有意无意的排挤丶甚至动手。。。。。。
眼眶一热,温不语将水杯放在饮水机上接水,空出手摸向眼尾擦泪。
“怎麽了?”
“没。。。。。。没事。”
细水流缓缓下落,水杯里的水慢慢上涨。热水蒸腾的热气在阳光照射下异常明显,白雾缭绕在瓶口处。
关上出水口开关,温不语低头将水杯靠在唇边,抿了一小口。
身边的任寒霜盖上瓶盖,馀光一直关注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她悄悄揣测温不语的心情。
“可能是,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餐吧。。。。。。”
“你昨天不是还头晕吗?怎麽没去看医生?”任寒霜追问。
热水入喉,温不语掌心传来杯身的温度,手指微微动了动。
旋上盖子没看眼前的人,她心虚般转移话题,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温不语。”
任寒霜定在原处叫住了她。
温不语脚步停滞,转过身敛眉看向她时,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眉心的那颗美人痣。
任寒霜拿着水杯,一向温婉的声音竟有些怅然的意味。
“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