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芝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希望我们俩在一块儿麽。”
“你俩过的不开心所以结束了,跟我希不希望没关系。”周广愚揪了一颗青提,“当然,一定要说的话,我不太希望。”
胡沁芝这回没说什麽,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
周广愚看着挂断的界面,缓慢地揉发涩的眼眶。空荡荡的,好像哪里都没有她了。她控制不住想去找点安全感,存在感,或者是退化的感知能力。
也许是夜晚的冲动上脑,她突然下拉找到了那个名字,那只躺着的萨摩耶头像。她发:睡了吗?
等了五分钟,林恪回:睡不着。
周广愚眨了一下眼睛,快速打字:没过零点,能找你领生日礼物吗?
白色的语音条。
男生的声音有点疲惫的哑意,像浪很轻地舔舐沙砾。
“我其实给你准备了礼物,但你今天没找我领。”他的尾调拉长,显得有点沉闷,“太晚了,现在领不到了。”
又是一条,开头带着一点摩擦声,男生似乎走动了一下。
“现在只有这个了,不要说我不浪漫。”
他的声音很认真,估计神色也是。
“生日快乐,小羊。”
周广愚的呼吸一窒,快要误以为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句简单的祝福顺着耳机线流进耳蜗里,他们的联系脆弱得一剪刀就断掉了,她的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起来。
重新活了一次,是这个意思麽?
“剩下的明天找我领。上午见。”他说。
周广愚问他什麽意思,他偏偏不答,问她:谁陪你过生日?
周广愚打:我妈给我打电话了,爷爷奶奶给我做面吃。
发出去才意识到听起来寒酸又可怜,有卖惨嫌疑。
没来得及撤回。
林恪回的很快,只有两个字:乖乖。
周广愚愣怔地看了很久,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原本就睡不着,这下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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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广愚打车到林恪所给的地址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排排独栋的复式。
她左右看了看,半晌还是试探性,按了门铃。
是林恪开的门。
他穿着简单的孔雀蓝短袖,下面是纯白直筒裤,开门时胳膊松松圈着门把:“不用换鞋。”
周广愚控制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尴尬地摸了摸後颈:“你家里……”
“家里就我。”林恪猜到她要说什麽,松开门把,若无其事地往里走了两步,“坐沙发吧。想参观也行,我房间在楼上。”
周广愚长这麽大没去过男生房间,自然也不会主动窜进去,纯白的萨摩耶吐着舌头蹲在沙发边。她权衡了一下,还是试探地坐在了沙发边。
看着林恪闪身进了厨房,才又试探性,摸了摸萨摩耶的头。
毛茸茸的。
不难看出这个家里有一个有品位的主人,木质的家具,西式的咖啡台,悬吊灯的长桌上还摊着一本作业。有一种慵懒又优雅的质感。尽管是这样的氛围,她仍然难以放松下来。
“你的狗叫什麽名字啊?”
“阿再。”
周广愚“哦”了一声,低头叫了那只狗几声,那萨摩耶也不知道为什麽没反应,继续坐着吐舌头。
林恪端着杯子过来了,一杯加了冰的酸梅汁,他正要放进她手里,又收回来。
“怎麽?”周广愚擡头看着他。
“你能吃冰吗?”林恪拧着眉,谨慎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