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里有灯,林恪一定可以看到自己从头红到脖子的窘态。
“林恪。”她侧开头,喉咙下意识吞咽一下,声音软和却紧张,“你不会是在撩我吧。”
眼前的人顿住了,身後的手没再继续。
片刻後,男生的嗓音响起:“周广愚,你觉得我喜欢你?”
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周广愚目光飘忽:“我……我觉得……”
就是这一秒,周广愚护着自己的名牌猛地向前,向他身後捞去。
林恪反应很快,身子向後靠,学她刚才的姿势用墙卡住她的手,局势颠倒,周广愚压在他身上,咬牙切齿:“林恪,这种时候,你都不放放水吗?”
“你偷袭?”林恪反问。
“这是合理反击!”周广愚说,“不要颠倒黑白好不好。”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林恪擡手攥住她的胳膊,“後十分钟你只能逃跑。”
周广愚被他握住,刚慢半拍将手放下,就见林恪动了动腿,声音难得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先下去。”
周广愚:“……”
她脑袋一片空白,低头一看,自己原来一直跨坐在林恪一只腿上,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发生的。
周广愚立即扶着墙下来,动作快得可以“跳”来形容。
她摸了摸脸颊,林恪活动了一下手臂就要站起来推门,被她拦了一下。
女生的声音闷闷的,暴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来。”
林恪还没来得及问,她便先一步推开了门,偏偏头让他先过:“你手不是疼吗。”
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去,十分钟原来早就过去,红队的人都不知所踪,昏暗的地下室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一旦安静,刚刚独处的细节便争先恐後涌上脑海。
不知道林恪怎麽想,反正周广愚一直在深呼吸。
直到踏上台阶,她後知後觉去看身侧的人,才撞上他的目光。
林恪的眼睛很亮,像昼伏夜出的猫科动物,他的半身沐浴在冬季的日光里,温润了一贯锋利的线条。他在看她,以一种从未展现过的,沉溺,鲜活的目光。
好像只要她说“来吧”,他真的会凑上来,吻她的脸颊。
男生的耳廓连着颈脖都覆着薄薄一层红,如果非要形容暧昧的味道,就像黑加仑子味的润喉糖。
草木的苦涩和果汁的酸甜。
轻而易举,冲破阻隔的气泡。
“周广愚,你觉得我喜欢你?”
黑暗中的声音反复在脑海里播放。
周广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她的确,没有准备好。
她不想丢掉这份友谊,一旦说出口,就是友人之上的过线,再装傻充愣都无济于事。
依赖和悸动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必须要有一个适应期。
“我不觉得……”
走上楼梯,视线重归于明亮。
周广愚转身看向他:“你不喜欢。”
林恪愣住了:“什麽?”
周广愚低头抿唇,说:“我不觉得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