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愚侧身一躲擦上了墙,感觉袖子都蹭上了灰。怎麽办?她在混乱中想,没时间去分辨路,根本不知道朝哪躲。
想法才冒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楼时的祷告起了作用,她被一只手扯住了袖子,拉进拐角。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部,熟悉的温度笼罩,男生极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不清麽?”
黑暗里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连孙晓琴都茫然地四周张望一下:“我去,人呢?”
”嘘。”
听见这个声音,周广愚瞬间不动了,被人拉着手奔跑,穿过好几排桌椅和破旧的沙发。
她茫然地把自己完全交给林恪,等到林恪推开一扇门让她进,周广愚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并不是一个队的。
林恪按理来说,是该撕她的。
但他没有,甚至还在队友手下救了她。
尽管这只是一次游戏,却令她迟缓的心跳开始加速跳动。男生一只手扶撑在门上,倾身看着她,嗓音低低的:“愣着装傻干嘛,进来啊。”
周广愚抿唇迈进来,这里是安全通道,绿色的指示灯光幽亮,像一团团游动的鬼火。她坐上台阶,抱着腿。
门被林恪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即是脚步声,林恪站在了她面前。
“夜盲还进来。”林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得见麽?”
视力渐渐恢复,周广愚不满地瞪他,耳廓借着暗色偷偷发红:“我不是夜盲。”
“小蓝,一个人过来,胆子还挺大。”林恪的声音慢慢靠近,男生的鞋抵上台阶,离她越来越近,呼吸都清晰可闻,“你知不知道,地下室藏着四五个小红啊。”
小蓝小红这麽个叫法,本应该让周广愚觉得好笑,但此时此刻身在昏暗狭窄的安全通道,绿灯诡异地在头顶亮着,好像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惨白的小丑面具和刚刚摸上肩膀的手倏忽浮现。
她擡手紧紧捏住林恪的衣服。林恪本来就是低头倾身,被她这麽突然一拽,鞋顶上台阶就要往前倒。
周广愚反应迅速,张开胳膊接住了他,被他压得向後倒。林恪一只手撑着台阶,还没稳住,下意识伸手把她的脑袋护着,往前摁。
这一摁,就摁到自己的脖子上。
周广愚直愣愣的往前靠,嘴唇贴上了他的颈侧。
没有慢放,没有呆住。只维持了半秒,周广愚松开了手,林恪也收回了撑着台阶的胳膊,周广愚被他圈在里面,看他侧头皱眉“嘶”了一声。
“伤哪儿了?”周广愚根本没来得及去回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麽,急急去翻看他的胳膊,“没事吧?有拉伤吗?疼不疼?”
“疼。”林恪坐到她身侧,揉了一下关节,“我刚刚都听见响声了。”
“骨折了吗?应该不会吧!”周广愚瞪大眼睛,“你胳膊还有感觉吗?”
两场游戏,不是她跪就是他伤的,他们是不是克这个?
“就是崴了一下,等我缓缓。”林恪说,“你刚刚拽我干嘛?”
“我……”不提还好,一提她就脑袋发烫,“我怕啊。”
“怕黑还下来?”林恪的声音很低。狭窄的过道,他们紧紧挨在一起,对方的体温传递着,莫名的安心。
“那你怎麽不怕我撕了你啊?”
林恪的胳膊朝她的後背伸过来,假如没说刚刚那番话,完全可以被当作是在圈抱她,周广愚忙把背抵上栏杆,将他的手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这种时候了,你怎麽还想着撕我啊。”
林恪的手指动了动,周广愚感觉他温热的指尖摸上了名牌的边缘,脊背都酥麻起来。
距离太近,刚刚没来得及升起的暧昧总算来势汹汹。
她被林恪近乎搂住,对方一点点靠近她,呼吸近在咫尺:“求我。”
“求我我就不撕你,好不好。”
他贴近的一瞬间,周广愚终于明白什麽是脑袋炸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