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李政进到书房时,腿愈发僵硬。
又或者说,他整个身子都变得生硬。
“姨父。”
陈瑶在他身後一声轻轻的叫唤,便让对方惧怕的跳转过身来。
她微笑着朝李政走去,嘴里轻问道:“您这次怎麽不脱阿瑶衣服了?”
李政感觉自己的血都在发冷。
“还是说。”她的笑容愈发娇媚,“你想看阿瑶自己脱?”
说完,她一副准备自脱衣衫的样子。
李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冲陈瑶磕着头。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他嘴里重复着这句话,磕头声愈发响亮。
即使关了书房门,陈瑶也能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光线,看到李政的头上已经带了血。
陈瑶看着他这有些凄惨的样子,继续笑道:“您不是说,等姨母去世後,要阿瑶做您的新娘子,给您生孩子吗?”
“公主恕罪!公主赎罪!公主赎罪!”
李政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致,磕头声愈发作响,声音也愈发尖锐。
最後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抽动着,嘴里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他的动静太大,外面的冯雨与吴宁开始敲着书房门。
看陈瑶在里面没有应答,吴宁正准备一脚踢开,就听陈瑶吩咐道:“让太医过来看看。”
太医赶来後,细细检查了下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李政,有些费解的回道:“这家主怕是受了什麽大的刺激,有些失心疯了。”
陈瑶看着李政这副样子,不屑的说了句:“没用。”
接着,她亲自从厨房里找了壶酒,又点了一根火把,径直朝书房走去。
吴宁猜到她想干什麽,怕她出事便想阻止,可人还未上前,就被陈瑶制止。
“退下。”
冯雨见状,只能小心的跟在後面。
她看到陈瑶走到一处有些隐蔽的书架旁,接那壶酒掩着书架洒了一圈,等酒水洒尽後,便将火把扔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书房。
没过多久,书房里开始出现烟雾的呛味。
陈瑶看着李政颓然的侧身倒在地上,□□湿了一片,似乎已经失禁了。
他目光无神的看着慢慢起火的书房,无声的表情里,痴痴笑了几声。
“烧了好,烧了好呀。”男人嘴角开始溢出口水,“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陈瑶不再理会他,亲自安顿了姨母的後事。
临行前看着烧成一片黑焦的书房,以及疯疯癫癫,跪在方婉晴灵前傻笑的李政,陈瑶多少还是有些恍惚。
短短一日间,李宅在她心里已经不复存在了。
陈瑶安顿完方婉晴的後事後,便准备动身回燕京。
临走前,她独自来到灵堂,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有痴傻之态的李政。
她还记得,那年他们离宅的画面。
亲自来林州接他们的兄妹的是张以渊。
张以渊在李宅并未对这两人的身份多作说明,但少年时的他,原本就气宇轩昂,更不论身上穿的衣服,还有後面带的人马,一看便知是权贵人家。
不论是谁都能预料到,能被这少年接走的定不是普通人。
他们离开时,姨母的不舍,还有李政噤若寒蝉的样子,都深深印在了陈瑶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