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了几个人,都是孟黎手底下的一把手,本还在疑惑要怎麽分位置坐,一行人七嘴八舌,秦绪莫名其妙就被分到了孟黎车上,于是他那俩车也没再有第三个人同行。
他落了单,被迫拆开的愤懑浮于表色,一眼就看出。
孟黎笑他:“知道人多,你今天还不开车。”
他本意是想接着病号身份作威作福,哪曾想书叙白根本没接招,直接就把他丢给了孟黎,秦绪郁闷无处说。
“行啦,我有事儿和你说。”孟黎道。
秦绪盯後视镜里那辆姗姗来迟的大G:“你讲。”
见他满脸心不在焉,孟黎便开门见山:“你知道我怎麽挖到杨柏林的吗?”
本来还在出神的秦绪,听到这话当即回望:“什麽意思。”
“你真以为我有那麽大本事从蓝特手里挖人,他根本就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孟黎:“当初啊,他是奔着囚鸟去的,但是那会儿你们手里不缺人,我那时候诚恳给过他建议,折中一下,高煜明手里也比我这儿发展空间大,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是冲着前途来的,说:‘你们对接囚鸟吗’,我说‘当然’,他二话不说就签了合同。”
“後来我去做他背调,你猜查出什麽。”
话至此,秦绪已猜出个大概。
“书叙白以前在国外有个‘华人留学生创业基金’,你还记得吧?”孟黎观察了眼他反应。
“自然。”秦绪怎麽会不记得,那个项目最初就是书叙白为了他而做,拐弯抹角地保全自己的面子接受他好意,书叙白不说,他就假装不知道,能因为脸面而折辱爱人精心准备的好意,在秦绪看来,也只是无能的表现。
他能做的,便是将他的心意物尽其用,再物超所值回报给他。
“杨柏林曾拿过那笔基金。”孟黎耸耸肩,“我知道的就这麽多,言尽于此啊。”
成年人说话,点到为止,秦绪自然懂他表达,杨柏林来势汹汹,而多年等待怎麽会让书叙白空手而归。
即便那是条必死不归之路。
“老秦,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喜欢为什麽不说呢?”孟黎握着方向盘,恨铁不成钢。“都是俩大男人,谁开口不一样啊。”
“人小杨虽然莽了点,但有话直说啊,你看看这些天,就差把那几个字写脸上了。”
秦绪望着後视镜出神:“对啊。。。。。。”
为什麽不说呢。
几辆车在路边阿姨的引导下,停驻玉林路36号,一块写着“富士山下”的招牌前。门头很简约,只做了暗灯装饰,极具格调。
店内比外面看起来大,因为是特色酒馆,晚间有歌手驻唱,除去二楼设有半封闭隔间外,一楼皆是开放式酒台。
因为是工作日,人流并不算多,但杨柏林还是安排了二楼的几个隔间,每间都贴心配有单独的调酒师,避免了上下来回跑的麻烦。
老板是杨柏林旧识,操着口本地方言和他寒暄,同一行人礼貌打了个招呼。
秦绪坐在二楼目光沉静如谭,从上自下俯视着书叙白,杨柏林同他一起坐在吧台前,相谈甚欢。
“老闷钟,做什麽。”林砚周坐过来,免不了打趣他。
秦绪没回答。
林砚周递给他一杯威士忌,嘁了声。
秦绪双腿交叠,坐在暗处,身後时不时传来嬉闹声,两人对立而坐,谁也没说话,沉默喝酒。
“还没和好?”林砚周语气淡淡。
“没有。”
“哦。”
“……”
两人又无言。
末了,秦绪掩耳盗铃般补充:“但他是喜欢我的。”
似乎是想证明什麽,为了一些意气之争。
林砚周:“。。。。。。所以?”
秦绪:“他喜欢我,为什麽不说。”
林砚周反问他:“你喜欢他,你怎麽不说?”
“……”秦绪一怔,但被他这麽问,倒突然想起了什麽:“他之前,和我提过离职。”
“什麽时候?”
“上个月。”
林砚周猜测道:“对家撬人。”
秦绪否认:“我查过,不是。”
顿了顿,又默默垂眸:“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