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时时刻刻小心着我。”
林羿礼感叹着走到傅柏川跟前,把血迹斑斑的手贴在傅柏川的衣服上,擦掉手上的血後才退後拉开距离。
他一边退,一边说:
“我说那天晚上有这麽个东西存在,那就一定是有,即便没有我也会让它有。”
傅柏川从喉咙里嗤出笑骂:“你去死,一切都结束。”
“真坏。”
林羿礼站在埋着金杯的灰烬上,陪着他笑。
“别忘了白天你和我一起演的一出好戏,金国使臣恨我也恨你,更恨金州城。”
林羿礼看傅柏川缓过神了,他低下腰捡起剑的时候,傅柏川已经冲到他面前来了。
林羿礼站起身,仰着脖子任傅柏川去掐。
“我们是一夥的。”林羿礼警告他。
在傅柏川灼灼的注视下,他手上镇定地把剑塞进傅柏川腰间的剑鞘里。
“你杀我既是自杀,还要让金州城的百姓为你我陪葬。”
林羿礼的双手再一次裹住傅柏川的手掌,他表情冷淡,声音轻飘飘的。
“我不是不能接受,那要看将军想不想与我死後同穴,遭万人践踏了。”
他如同空气里的灰烬一般,带着不容忽视的窒息感。
“威胁我?”傅柏川的掌心收紧。
林羿礼点头,坦然地向对方发号施令:
“你必须帮我,帮我活下去。”
林羿礼这话说得极其傲慢,好似这掐脖子的人,是林羿礼,而非傅柏川。
林羿礼脸上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假惺惺模样。
这一刻,在傅柏川的眼里,林羿礼像极了挂着人皮的鬼,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内里早是一具只剩自我的骷髅架子。
“不折手段的坏种。”
傅柏川对他心生嫌恶,收回手,主动拉远和林羿礼的距离。
他守着的边疆丶拥趸他的百姓还有他那不愿生战事的心软,他的一切都踩在毫无底线的林羿礼的刺上。
林羿礼轻笑地承下:“谬赞。”
傅柏川又退了几步,後背的伤正因为林羿礼的二次伤害又在往身体里扩散刺痛。
傅柏川的身子愈发向弯弓的姿态靠近,粗且沉的呼吸从胸口里毫无节奏的喷出。
林羿礼悠然自得地以埋葬金杯的灰烬为中心,来回缓慢地踱步。
忽然风起,一阵飓风刮过。
傅柏川的伤口被风沙刮得发出阵阵剧痛,他不可避免的扭曲着五官,闭上眼睛用力地喘气。
再睁眼时,他的剑到了林羿礼手中。
林羿礼一只手握着剑鞘,一只手托起垂下的剑穗。
他垂眸端详了一阵剑穗上的纹绣样式,指腹摩挲着“傅柏川”三字。
半晌後,林羿礼左手握住剑柄,两只手平起悬于他与傅柏川的视线之间。
左手不动,右手拖动剑鞘直至剑身完全露出。
林羿礼的左手手腕一转,剑刃自然地向前倒去,指向傅柏川的方向。
林羿礼目光再次变得狭促,他嘴角挂笑,声音也透着些讥讽意味。
“在将军见到我第二面却没能狠心杀我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怎样把你拖进水里了。”
傅柏川仰起头,视线越过剑刃直逼林羿礼。
“我的死也是帮你的一环吗?”
“死因替你想好了。”
林羿礼挑起眉眼,没否认。
“怨鬼寻仇,傅将军惨死林府,至此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