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
萧焓握住女子的腕猛然翻身将人箍在身下,这是不断缠绕在他梦里的人儿啊。他紧绷着身子,谨慎地避开了女子的小腹,低头摄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感觉一经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男人越吻越深,一路攻城略池。沈楠被他引得情动,一手已经搭上他的肩,此刻另一只手也正往他里衣内探去。
女子那略带薄茧的手一抚上他颈侧,萧焓陡然清醒过来,他一把擒住她的腕,从她唇上离开。床褥里的人面色绯红,唇上的水光晶莹诱人,一双眼睛也被情欲所染正半眯着勾人地看向他。
萧焓咬咬牙作势她身上下来,底下的女子却是不依,他腰上一重,竟是女子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这动作大胆到惊人,男人眸色一暗,说出口的话也紧绷着,“沈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吗?”
那人擡身凑近他耳畔,呵气如兰道:“我知道。”她拉开一点距离,那只未被擒的手抚上男人侧脸,她的目光凝在男人眼角上,萧焓情到浓时总会红透眼尾,现在也是一样,煞是好看。
她馀光见男人瞥了一眼她小腹,立刻明白过来,“已过了三月,胎像也很稳。”萧焓犹在迟疑,沈楠鼓起勇气再次仰身印上他的唇,若他再度推开她话……
好在男人没有。
与此同时,六王府内。萧承钧跟几个老狐狸周旋了半天,待到这时候才得以进家门。他刚在正厅坐下就瞥见了小几上那长红底鎏金大字的帖子。桑意柔兴致缺缺地出来迎,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王爷回来了。”
“嗯,”男人拎起小几上那张帖子问她:“你去不去?”
女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去罢。”
“阿楠应该也要去,”他看向眼前的女子,意有所指道。
果不其然,桑意柔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怎麽?想让我们姐俩叙叙旧?”
这话中的嘲讽显而易见,萧承钧这次却没有生气,只是继续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滕王府本就是衆矢之的,现下她又怀了身孕……”
“呵,”她又是一声冷笑,继而弯腰凑近了圈椅中的他,女子容颜姣好,呵气如兰,说出来的话却不那麽中听,“萧承钧,她都怀有别人的孩子了,你还这麽记挂她,她知道吗?”
此言一出,萧承钧似是被抓到了痛处,他猛地起身,长臂一擡,桑意柔便陡然扑倒在地。只见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眼神阴翳道:“记清你自己的身份,她若是无碍,许给你的本王一样都不会少!但她若是有什麽闪失……”
萧承钧的话还没说完,桑意柔却也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她浑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裙,而後勉强端了个行礼的样子,敷衍道:“妾身明白。”
男人不再理会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外,桑意柔在後高声又补了一句,“王爷慢走。”
自那晚过後,沈楠再也未曾见过萧焓,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身孕的关系,她近来确实心绪起伏很大,包括留下萧焓的那一晚。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即任性又不磊落,可萧焓到底是随了她……
“王妃丶王妃。”
身边燕娘的轻唤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殿里一衆人都在看着她,主座上头戴七彩点翠凤冠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此刻正含笑看着她,“淮青想什麽这麽入神?”
沈楠忙起身致歉,“嫔妾失礼,还想着刚才赏过的梅花呢。”
“无碍,本宫是嘱咐你和玉响,你们二人都是远嫁而来,合该更明白身在异乡的不易,在王府里要好好相处才是。”
“是,谨遵娘娘懿旨,”她和姜玉响异口同声地应了。
“这便好,快坐吧。”
沈楠依言坐下,她身边的姜玉响却是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殿中,沈楠凝起眉头,直觉告诉她不是什麽好事。
只见那人叩了头起身朗声道:“嫔妾有话要说,恳请娘娘准许。”
主座上的人搁了茶盏温声道:“玉响有话起来说便是。”
“嫔妾不敢,嫔妾要告发镇北侯府欺君之罪!”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沈楠更是猛然攥紧了手里的绣帕。与此同时,对面席上的桑意柔同样是神色一凛。皇後冷冽的声音传过来,“放肆!此事涉及後宫前朝,玉王妃不得信口雌黄!”
“嫔妾绝不敢拿这种事信口开河!”中间跪着的人言辞恳切道。
皇後稳了声线,“那你来说,镇北侯府何来欺君之罪?”
“当初镇北侯府送嫁入京的人,并非镇北侯亲生嫡女桑淮青!”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到沈楠这边,有紧张的,有关心的,但大部分还是看热闹的。她定了心神起身道:“生身父母,岂有作假的,还望玉王妃莫要胡说!”
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纯妃对姜玉响道:“你即说得出这种话来,有何凭证?”
跪在地上的姜玉响侧头对身边的丫鬟道:“把人带上来。”
“玉王妃,你先起来,”皇後道。
“是。”
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两鬓染霜的妇人被带上来。沈楠尘封的记忆被打开,那人曾是淮青的奶娘,只不过在她入镇北侯府没两年时就因手脚不干净被赶出府了。
桑意柔快速地看了沈楠一眼,而後抢在衆人前面率先开口,对那刚被带上来的人惊讶道:“李嬷嬷?你是李嬷嬷?”
“没错,这是侯府嫡女桑淮青曾经的奶娘李嬷嬷,”姜玉响道。
皇後松了手里的靠枕坐正身子再次看向沈楠,“淮青,你怎麽说?”
“这人是嫔妾儿时的嬷嬷,”沈楠敏锐地捕捉到了方才桑意柔看过来的眼神,要追查一个人的身份易如反掌,只得先承认再说。
皇後身边一位身材丰腴的妃嫔这时出口道:“这位桑王妃你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