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王妃能有什麽不敢的?”
“我真的错了,保证以後不会再犯,”她信誓旦旦。
男人这才肯将目光转向她,“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麽啊?她的大脑就要运转不动了,馀光瞥见案几上的酒杯,一把端起来豪气道:“我自罚三杯行了吧?”话音刚落,萧焓来不及阻止,她一杯酒已经灌下去。
“别……我还能喝……再满上,满上!”马车内传出女子醉醺醺的声音,男人将拍在自己脸上的爪子扒拉开,将人搂紧怀里,失笑道:“从哪学的这些,嗯?”
“跟淮青学的呀,还有大哥……”
萧焓重复着她的话,笑她,“跟淮青学的?跟自己学的?”
女子把脑袋窝进他颈侧,哼哼两声不再言语。马车驶到王府大门停了,萧焓将人抱下来,一路抱进留春苑。
铃铛从屋内迎出来,男人迈过门槛,道:“去打盆热水来。”
他轻手将女子放在床上,又给她褪了绣鞋。不一会儿铃铛端了铜盆进来,他道:“放下就出去吧。”
他绞了帕子给人擦脸,“明明是个一杯倒,还非学人家什麽三杯赔罪,”女子呢咛一声转过脸去。萧焓却并不打算放她睡觉,他重新把女子的脸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问道:“萧承钧你之前认识吗?”
女子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并未应声。男人捧着她的脸,又问了一遍,“萧承钧你之前见过没有?”
沈楠摆脱不了自己脸上那双手,咕哝道:“谁啊?”
“萧承钧,今天荷花池边救你的那人。”
“啊……他啊……见过的……我还救过他一次呢,”她阖着眼答道。
萧焓闻言蹙眉,“你什麽时候救过他?”他怎麽不知道这事?
女子挣扎着开始不耐烦,“别动……我要睡觉……”
“说完就让你睡,什麽时候救过他?”
“什麽时候……就是……我想起来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咯咯道:“就在我去庙会玩儿的时候。”
萧焓在大脑里搜索了下,“你第一次出门那次吗?”他记得她当时提过一次,说要去庙会玩,那是六月份的事了,她那麽早就认识萧承钧了?
“从那以後还有没有见过他?”他追问道。
“好像……见过。”
男人又追问几句,却再也问不出什麽来,正准备让这醉鬼睡觉。谁知沈楠这时候又清醒了,眨巴着眼睛凑到他跟前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是桑淮青。”
都开始说胡话了,萧焓将她的手掖进被子里,“睡觉吧。”
女子拂开他的手,拔高了音量道:“我说真的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不信我?”
“我信。”
她忽然又从床上坐起来,“其实啊……我叫沈楠……淮青是我表姐……你……你不知道吧?”她嘻嘻笑着,萧焓却是心里一咯噔,她说自己的小名叫楠楠……
“那为什麽是你嫁到滕王府来呢?”他试着问道。
“因为淮青跑了呀……我又跟她长得像,所以没办法……”
她的性情与传言中的桑淮青相去甚远,可她的长相又与三年前入京时的桑淮青太过相似,他便只当是流言不可信,也并未深究,如今看来……
萧焓眼下再也坐不住,大步出了门对院墙下的孙杨道:“我之前让你查镇北侯府的底细,桑淮青的生母赵氏,有无兄弟姐妹?”
“并无兄弟,只有一个妹妹”
“她那妹妹後来嫁与了何人?”
“当时下嫁给了一个穷书生,叫沈……沈什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