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桑意柔撒娇一声靠在柳氏肩头,“凡事往长远了看嘛,你想她沈楠都能嫁到滕王府去当王妃。论长相,论身段,”她顿了顿,“论手段,你的柔儿不比她差吧。”
“可是,娘年纪大了,还是希望……”
柳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意柔打断,“娘,柔儿要是相貌平平也就罢了,可我偏偏就像了娘,长了这麽一张脸,”桑意柔摸上自己的面颊,妩媚的脸上现出几分狠毒,“我永远忘不了咱们在春月楼是怎麽过来的,爹爹惧怕那贱人,常年累月的不来看我们。那些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肆意糟践人的狗男人,那些明知是自己男人的错却反过来打我们的贱女人……”
柳氏也被她这一席话牵出了往事,这时红了眼圈道:“从小跟娘在青楼长大,苦了你了。”
桑意柔收了那阴狠的表情,不欲再惹母亲伤心,转了话题道:“娘你放心好了,去到京城以後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沈楠不答应带你去,你是想……”
“没错,”桑意柔站起来踱步道:“京城不是她沈楠开的,也不是他滕王府开的。我一个小老百姓进京游玩几天,就是当今皇上他也管不着。”
“那倒是,况且……”柳氏看向站着的女儿,“皇家几次催促要桑淮青和滕王结亲,也是忌惮侯爷在北境的势力。你若作为桑淮青名义上的亲妹妹进京,皇家绝不会放任你一个女孩儿流落在外。”
桑意柔点头,“我大概还是会被萧焓安排进滕王府。”
柳氏思路渐渐清明,“住进了滕王府一切就好说了。”
桑意柔了然地与母亲对视,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就算萧焓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那也架不住沈楠犯七出之条,从王妃这个位子上掉下来吧。
再过两日就是啓程回京的日子了,萧焓忙着巡查军务。沈楠都快将那几本书医书翻烂了,又因着刺客的事不敢乱跑,无聊得很。
沈楠拒绝了桑意柔的请求,本以为那娘俩不会善罢甘休。结果後面一连两天,那对母女倒是消停的很。
沈楠以为她们是找到萧焓那里去了,结果她问了萧焓,萧焓也说不知情。还有那柳氏也看出他们不愿到前院吃饭,这两日都让下人把一日三餐按时送到他们房里来了,她竟是在那天以後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直到他们准备回京的那天早上,沈楠再次看到那一家人站在门外相送。与来时不同的是,桑意柔肩上也背着个包袱,沈楠预感不妙,正准备无视到底。
她可以无视,萧焓却不能装作什麽都没看到,“二小姐这是?”
“她啊,没见过什麽世面,这次见她姐姐回来,吵着嚷着也要去京城看看,”柳氏忙替她答道,又扫了沈楠一眼,“不过王爷放心,你们走你们的,柔儿自个儿走就成,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别说是高管显贵家的小姐,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独自走这麽远的路也是少见的,即不合礼数又不安全。萧焓若是再不邀人同行,倒显得他们皇家不近人情了。
旁边的铃铛再也忍不住,对沈楠道:“自她个儿走就自个儿走呗,非得跟咱们挑同一天同一时辰走。还有那包袱,”她瞥一眼桑意柔肩上,“後面丫鬟小厮排排站,什麽时候用得着她自己背包袱了?”
沈楠轻睇了她一眼,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了。
同一时间,京城凝晖宫,一位身着绛红福鹤裙,头戴镶宝金凤钗的女子正立在屏风前,训斥底下跪着的人,“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什麽失手了?!”
跪在下面的萧承钧擡起头,“母妃,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半路上突然……”
“够了!失手了就是失手了!”纯妃厉声打断他,拖着繁复的裙摆蹲下来,与萧承钧视线平齐,紧紧盯着他,眼神逐渐偏执,“你知不知道萧焓这次出宫的机会有多难得?”
萧承钧再次低头,“儿臣知道,是儿臣错了。”
纯妃嗤笑一声,“你知道?”她忽然直起身来,“上家法!”
一直立在纯妃身後的一位嬷嬷闻言支吾道:“娘娘,这……六皇子还小……”
“十七了还小?!”她转眸冷睇容佩一眼,“别磨蹭!拿我的鞭子来。”
容佩知道这时候劝了也白劝,只好示意旁边的宫女去拿。
婢女出门又回来,手里捧了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容佩上前打开,里面是一条拇指粗细的鞭子,一时分辨不出是什麽材料。不过细看下,这鞭子上竟然充满了针尖一样密密麻麻的倒刺。容佩虽已见过几次,却还是暗自倒抽一口凉气。她取出鞭子,递到纯妃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