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王爷王妃琴瑟和鸣,侯爷该高兴才是,”柳氏笑着打圆场,镇北候自然也就没能再说什麽。
萧焓将两只虾剥好放到沈楠碗里,“够吗?”
“够了够了,”沈楠讪讪道,她也是昏了头了,居然敢让萧焓给她剥虾。
萧焓自觉地抽了沈楠袖口里的帕子擦手,“不够本王再给王妃剥。”
沈楠哪儿敢啊,“够了,我差不多也吃饱了。”
此话一出,萧焓顺势带着她离席,铃铛燕娘识趣地远远缀在後面。沈楠从刚才的事情中回味出点什麽来,不由得看了萧焓好几眼,她怎麽觉得萧焓有点给她撑腰的意思?
“怎麽了?”
“你刚才为什麽要给我剥虾呀?”
“不是你让我给你剥的吗?”
“我让你剥你就剥,”沈楠歪着头看他,“你这麽好说话的吗?”
萧焓轻叹一口气,“是啊,我向来对王妃言听计从的。”
沈楠被他噎住,反复思索片刻,萧焓好像真的没有反驳过她什麽事情,除了要去医馆那次。
“我也没怎麽提过过分的要求,”她一擡头,就对上萧焓促狭的神色,“今晚不算,”她忙又补充道。
沈楠只着单衣,夏末的凉风吹过来,她不自觉战栗了一下,天气有点凉了。
“是——不算,再说了,为夫给自己娘子剥虾怎麽能算是过分的要求,”萧焓接她的话道,顺手揽过了沈楠的肩。
沈楠看向那只揽住她肩头的大手,这人搂她是越来越顺手了。男人宽大的袖袍几乎将她整个上半身包裹起来,恰好挡住吹来的夜风。沈楠不知他这一动作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确实觉得暖和了许多。她再次仰头瞧萧焓,萧焓感受到她的视线,“一直看我做什麽?”
沈楠摇摇头,她不得不承认萧焓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能文能武丶才貌双全,身处高位却对下人没什麽架子,待她又温柔体贴。她若是真的嫁给这麽个人的话,是不是也能过得很幸福。这想法卜一冒出来,沈楠自个儿就被吓了一跳,慌忙把这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别说她是替嫁而来,就算她是真的嫁过来的,两人恐怕也不能长久。
她绝不愿一辈子困在高门大院里仰仗男人的鼻息而活,就算这男人再好也不行,她决不能再像姨母一样,做一只笼中雀。
她只求能与萧焓相安无事就好,等到日後他喜欢上别的姑娘,她就提出和离,到时两人呢一拍两散,她继续做她的江湖郎中,他继续做他的滕亲王。至于眼下嘛,她轻轻将头靠在萧焓肩上,既然不能选择,便只能尽量开心地生活下去,毕竟她与萧焓,不总是有这样平和宁静的日子的。
“累了?”萧焓低头看向臂弯里的人儿。
沈楠垂着眸子点点头,两人一路进了院子,燕娘已经备好热水。两个人洗漱完上榻睡觉,沈楠本以为萧焓在旁边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萧焓也是,迷糊间正要刚睡着,旁边女子一胳膊挥过来。他轻叹一口气睁开眼,不料一擡头就怔住了。明亮的月光透过帷幔将床上的景象照的一清二楚。
夏夜温和,女子只着了一件棉纱单衣,眼下外衫的带子已经松了,露出里面浅浅淡淡的粉色,绣的是鸳鸯戏水。萧焓将女子的手重新放回薄被下,努力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那颈下露出来的一点白皙与柔软。
同时,镇北候府的偏院里。有女孩压低的埋怨声传来,“那萧焓真是不识好歹!”
身边衣着华贵的柳氏安抚性地握了握她的手,“是他有眼无珠,不知道我们柔儿的好。”
“怎麽办,母亲?我看萧焓那边近日里是不好下手了,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你非要嫁去京城吗,柔儿?”柳氏有点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女儿。
“娘,你忘了我们前些年在春月楼怎麽过来的吗?男人,一个个不都是喜新厌旧的。眼下我们虽说是攀上了镇北候这根高枝,可您可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啊,就算他能一直对你一心一意,那他死了以後呢?桑临青承袭爵位,还能有咱娘俩的容身之地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柳氏面露不舍,“借着镇北候府二小姐这个名声,北境的青年才俊丶官员商贾还不是随便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