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敛回过头,看向机舰,媒体顺着他的视线赶紧又把镜头对准舰门,只见一双沾满湿泥的皮鞋落地,踉跄一下後,被压在身後的两名警员推了出来,这人双手後背,被手铐束缚,头戴鸭舌帽,低着头。
“走快点!”警员催促他。
这时之前下来的一行人才转身走向总统办公大楼,这个人也被一路压着走了进去,尽管没有擡起头,他也被三百六十五度拍了遍,当他的照片被媒体发到网络上时,他的身份也在瞬间被确认。
【塞缪尔·巴克?艾伯特的儿子?他咋被抓了?】
【上将这次是为了查水源问题去金丽河,现在又把塞缪尔直接抓到总统面前,是不是说明他跟水源问题有直接关系?】
【卧槽?热知识,塞缪尔是学医的,他爹是生物研究所所长!!!艹!】
【艾伯特最近不是一直在生病?难道也跟这件事有关???实际是被抓了????】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我的天,巴克父子搞什麽啊?要亡国啊啊?】
【热知识,塞缪尔医术烂透了,今年被上将逐出军医团队了,该不会是怀恨在心吧!】
【等等,所以塞缪尔因为被上将搞出编制,所以和他爹一起共谋害全国人民?】
【好恶心的一家子吐了】
【官方快出公告啊,到底犯啥事儿啊?】
【一般这种涉zz的不会给你出通告,就看着人消失就完事】
【要真是塞缪尔干的他死定了吧,沃田那边都有死亡病例了,这家夥杀人啊】
【等等吧,这不仅是涉z那麽简单,如果传染病真跟他有关,卫生部会发公告】
【咱们不发,阿曳族也会发,人家老婆冒着大风险在这儿搞研究,不给你整明白那是跌份儿】
【话说,阿曳族首领是不是也在总统那儿?】
【他应该在他老婆那儿……】
沃田城卫生所内。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
一间门上挂着“休息室”的黑黢黢的房间里传出气氛严肃的谈话声。
“你不需要冒这麽大风险。”
说话人的声音很浑厚,听上去是一位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
“我需要第一个站出来。”
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比刚才男人的声音要清透许多,而语气不怎麽强硬,甚至带着几分安抚。
“这是我的职责,难道在工作上你也要把控我吗?”
“悬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男人的气势没有减弱,但语气却柔和了一些,“你还没有见到儿子,你想想,如果他知道你为了试药故意感染,他会不会难过?你想看到他泣不成声的样子吗?”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许悬黎的气势弱了下去,“你别这样,川哥,我保证我不会有事,你让我去试试吧。”
走廊上的光透过门上的玻璃射。进一束光,光直直地落在一处,恰好照到两只尖碰着尖的鞋。
一只黑底白边的帆布鞋,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
黑色皮鞋向前顶了一下,帆布鞋蓦地後撤,皮鞋鞋尖顺势蹭上去,帆布鞋落下时刚好踩到皮鞋鞋尖。
“躲什麽?”极具压迫感的磁性声音砸在狭窄的休息室内,“机械眼使用太久,你需要休息,我当初让人给你造出机械眼,可不是为了让你劳累的。让我把它取下来。”
“别……”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光里的两只鞋同时消失在亮处,挤到黑暗里。
“南川,别拿——唔!”
混乱的呼吸声中夹杂着隐忍的怒火和妒忌,桌子被撞得哐哐响,鞋底在地面擦出吱声,帆布鞋悬了起来,白色的鞋带在昏暗中上下晃动。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许博士,您在吗!”
“博士,您在里面吗?”
帆布鞋擡起,朝着面前穿着深色西裤的腿就是一脚,在裤子大腿前侧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在!请等一下!”许悬黎故意把声音提地很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里面,“我马上出去!”
外面的人忙回应:“好的博士!”
门里一阵窸窸窣窣,外面的人有些焦急地搓手等着,忽然门被一阵大力拉开,一张过于阴沉严肃的脸赫然出现,门外的人吓得脸都青了:“抱丶抱歉,不不知道南主也在里面,我丶我许丶我等——”
白皙的手搭在南川还拉着门的手臂上,把他的手臂摁了下去,许悬黎一边穿着防护服,一边问来人:“怎麽了这麽着急?”
“博丶博士,是……”来人拍了拍不利索的嘴巴,打起精神继续道:“有确认感染的志愿者主动提出可以进行新药注射,几十个,都在外面排队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