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澜生低头在她耳边问道,温热的气息直扑她的耳窝。
西鹭连忙扭头,避开这扰人心神的热气。
谁知顾此失彼,澜生的嘴唇堪堪贴在她的颈边,呼出的热气好似烫到了她,害她禁不住颤了一下。
西鹭不得不撑住他的双臂,费劲地将两人的距离推开些。
她抬头望着面前之人,即便月色昏淡,也足够照清他出众的五官样貌。尤其这双眼睛,每每看着她的时候,亮过天上璀璨的明星。
当初不就是被他这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给迷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南北。
“模样生得比女子还标致,当初你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道观,出来瞎勾引甚么!”
她越想越悔,气得使劲将他推开。他顺势往后一倒,后背嘭地撞在树干上。
撞得不轻,但他没吭声。
西鹭晓得他的性子,以往练功的时候再苦再痛也只是轻抽一口气,皱一下眉,鲜少喊出声来。
“疼也活该!”她气哼哼道:“谁让你伤我!”
澜生懒懒地靠着树干,微抬眼:“我怎么会忍心伤你?”语气透出几分自嘲和无奈。
西鹭刚要反驳,可想到他已失忆,根本记不得那些事,说再多也毫无意义。
“休息够了就回八风岭。”她站起身就要走,袖口被澜生扯住,他仰头望着她:“为何休我?”
西鹭垂眼看着他:“你压根不记得自己对我做过的事,我就算一而再告诉你缘由,你也不会接受。”
他扯一抹苦笑:“你当真认为我会囚禁你,甚至伤害你?”
西鹭将他的手甩开:“我亲眼所言、亲身经历,再不与你划清界限,难不成还要等你再掏一次心?”
他默了一下,忽然站起身,体型的差距瞬间遮挡西鹭面前的光线。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澜生搂过腰身,并强势将她揽入怀中。
西鹭想抬手挣扎,怎料他出手更快,小小的手腕被牢牢地禁锢在他掌中。
他不是受了伤么,手臂怎么跟铁钳似的!
甚至……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澜生素来不喜饮酒,昔日即便偶尔与她在八风岭赏月时,也只适当地小酌两杯,从不曾喝醉。
哪知晓得醉酒后的他,力气出奇地大,任凭她使劲涨得脸红,两只手腕都抽不动。
“你的心脏不是还完好地在体内吗?”他开口便是反问:“我若有意伤你,为何还要将它放回去?”
西鹭没好气地抬头,揣道:“你的胸口有伤疤,所以你那时胸前遭受重创,必须闭关调养。而你担心事迹败露,恐我父王找你麻烦,所以又将我的心脏塞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既然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以免妖王发现,我不是应该在闭关之前先将你杀了,再毁尸灭迹吗?”澜生低下身盯着她的双目,脸色在树影之下显得格外阴沉。
西鹭哪曾见过他流露出如此慑人心胆的眼神,尤其那句‘毁尸灭迹’说得着实轻巧,就似无形之手扼住她的咽喉,惊起她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