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括头疼的捏了捏鼻根。
有了头绪的陆括本想直接挪开沙发,可一想人儿就那么点,一不注意就会被碾到,放弃了。只好蹲下往沙发底下看,但黑漆漆一片,喊了几声,没用。
陆括狐疑的掏出手机,拿手电筒照了几圈,可算在角落找到一只光溜溜的小混蛋,正四肢跪地仰着个圆脑袋无辜的看他,还教那电筒光束逗得咯咯直笑,乐不可支。
陆括额角青筋一跳,把蛋糕一放,保持语气平和,“乖,出来给你蛋糕吃。”
闻到蛋糕味儿的二芙毫不犹豫的摆动起她的手脚,两眼亮晶晶的直奔蛋糕而去。然而,重见天日后,那近在咫尺的蛋糕却被一只如来大手横刀夺爱。
意识到被骗的二芙难以置信的抱住胖脚丫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望着陆括,眼里的洪水隐隐开始蓄势。
陆括冷哼,“把自己搞得脏兮兮还不穿衣服我都还没教训你,还哭?”
没了蛋糕还反被训的二芙傻了眼,松开手往后一倒,委委屈屈的噙着泪,翻个身趴在地上,不去看陆括,伸爪子就要往眼睛揉。
陆括眼疾手快的拉住,教训,“我说没说过不能用手揉眼睛?”
二芙泫然欲泣的看了他一眼,开始呜呜掉眼泪。
陆括真让气得没脾气了,拎着哭成花脸伤心欲绝的小东西去浴室里搓澡。二芙情绪来得快,消得也快,一被丢进浴缸里,立马就生龙活虎的玩起水来。
在陆括眼里,二芙只有洗澡最让他省心。除此外,没有。
“呜啊…”正玩水的二芙突然一把撒开鸭子,两手伸过来抓住陆括衣服,不停的咳嗽起来。
“呛到水了?”陆括眉头一皱,忙把人捞起来放纸巾里裹好,给她拍背。
二芙依偎又委屈似的抱住他手,湿漉漉的卷发贴在圆脸蛋上,水珠直滚,浇得她眼都睁不开,长睫毛一颤一颤的,眼圈通红,泪汪汪的把手含在嘴里,边哭边咳嗽。
陆括心里微微一抽,他少见二芙哭得这么厉害,估计难受狠了。边给她擦头发,边轻声哄,“好了好了,吐出来就不难受了,等等给你吃蛋糕。”
二芙没被安慰到,哭到不能自已,小脸贴在他掌心,咳得脸通红。陆括掌心湿漉漉一片,也有点急了,学着被呛水的办法把人拎着来回折腾了几下,好不容易才让停下咳嗽。
洗个澡都被呛水的二芙蔫蔫又委屈的扒在陆括手里,不哭也不闹,一脸没精神。陆括喂她舔了舔几口蛋糕奶油当补偿,哄睡了。
半夜,二芙发起高烧。
陆括本就不放心,所以半夜来回跑了几趟,才留神她体温不对劲,用物理降温的办法折腾了大半夜,体温才勉强下去。
但后半夜,却又烧了。
陆括曾经看过小孩高烧烧坏脑子的新闻,一时也心急如焚,但苦于二芙的珍奇,又束手无策。
陆括在客厅坐了一夜,给二芙换水擦身子。
迫近早六点多时,体温才完全退下去,精神紧绷了一晚的陆括也没撑住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
早上,陈异上班顺路来陆括家拿遗留的外套,在门外敲了一会都没动静,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可陆括电话死活打不通。
陈异正心想人是不是已经去公司了,转身刚走没几步,身后的门就开了。
“来做什么?”陆括衣衫凌乱,头发也略狼狈的散乱着,睡衣扣散开了好几个,神色疲倦的倚在门边,单手抱着个约莫才一两岁大的奶娃娃——
那娃娃正两手吃力艰难的抱着一只大号的马克杯,小脸埋在里边哼哧哼哧的舔,嘴角鼻端和睫毛都沾满了奶渍,不时抬起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直勾勾盯着陈异,忽闪忽闪。
陈异,“……”
多么熟悉的凝视。
看是陈异,陆括揉揉眉心,看了眼手表,想起来今天也要上班。
低头看了眼洒了一身的奶,陆括啧了声,把娃娃往陈异怀里一放,回身往屋里走,“照顾一下,我去换衣服。”
没拿稳马克杯的二芙小手一松。没喝完的牛奶顺着陈异性感的脖子缓缓流进他高级定制西装的领口,名牌腰带,笔直昂贵的西装裤,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二芙低头看看空荡荡的杯子,一脸惊奇,软软的发出一个音节,“哇…”
今天要见女总裁的陈异,“…”
十八只小人鱼很棒
坚决不穿沾满奶味衣服的陈异厚着脸皮搜刮走了陆括的一套西装,站在镜前,他极满意的抖抖袖口衣领,面露微笑。
嗯,这一套更贵。
陈异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时间,九点半。
出门一看,陆括正坐在餐桌前不慌不忙的吃早餐,二芙低头坐他腿上,正艰难又无比认真的用小胖手剥一个熟鸡蛋,蛋壳渣掉了陆括一身。
陈异走过来顺手抄一个鸡蛋,边剥壳边说,“小东西怎么突然长大了?”
陆括拿纸给二芙擦了擦嘴巴,眼下有点疲倦的青色,声音也有点儿没睡醒似的慵懒,“不知道。”
被强行捏着脸擦嘴的二芙不高兴的蹬了蹬腿,被陆括一把按住,教训,“什么臭脾气?”
二芙被训,委委屈屈的嗯哼了两声,拿手指用力去戳那破了壳的鸡蛋,把鸡蛋整得坑坑洼洼,就是不吃。末了把沾满蛋黄的爪子往陆括衬衫上抹了抹,把鸡蛋乖乖送他手上,要他吃。
“…”陆括沉默的盯着二芙无辜纯真的小脸,把那颗毁容的鸡蛋放陈异碗里,抄走了他手里那个,“你吃这个。”
陈异看了眼那不堪入目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