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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乐知再来的时候,已经穿了件粉色的毛呢大衣,她过来就把邹戎的衣服披回到邹戎肩头,察觉到邹戎有点不高兴,还凑近了点温声细语问他:“老公,怎麽了吗?”
邹戎仰头看进她的眸中,不爽的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宁乐知很少叫他老公,偶尔叫就是为了哄他,老实说饥饿营销这招确实很有用,因为听得少,每次听完他什麽不好的情绪都会一扫而空。有时邹戎也会想,这个女人怎麽就这麽会拿捏他呢?
邹戎扶着她坐到自己旁边,问她:“椰子冻呢?”
“还没成形呢,晓玲说一会儿给我送来。”
邹戎在跟那群糙爷们打牌,宁乐知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看。
过了会儿,不远处有个女客人和帮厨的小姑娘吵了起来。他们那边的动静引起了邹戎这桌的注意,听意思大概是女客人看见藏区居然有椰子冻,也想尝尝,晓玲汉话说得不是很好,一个劲儿说“这是老板娘的,不给你”,她的表达不知道怎麽就激怒了那名女客人,两人就吵起来了。
邹戎正欲起身解决,宁乐知就拍了拍他说:“我去吧。”
邹戎当然是相信她的,捏了捏她的耳垂说:“去吧,老板娘。”
宁乐知笑了笑走了。
她过去就把晓玲拉到自己身後,笑着和那位女客人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姐。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娘,我怀孕之後好这一口,我老公这才说带了几个椰子过来给我解解馋。这样吧,人手一个椰子冻不行,但是冰柜里那几个我让小妹妹拿出来给大家分分,让大家也在藏区尝尝这口海南味。”
她说完还不等那个女客人回应,就轻轻拍了拍晓玲的肩头,柔声说:“去把冰柜里的椰子冻拿出来,然後拿些小碗小勺来给大家分分。”
晓玲被她温柔的力量感染,也不紧张了,乖乖点头去了。
女客人也不尴尬,爽快地竖起大拇指跟宁乐知说:“妹子你做事倒是敞亮。”
宁乐知笑呵呵跟她聊了几句,等晓玲回来,她又招呼客人们自便,有些爱吃甜食的自觉拿着小碗去分椰冻,一时间氛围比刚刚更为热闹。
她悄悄抱了个完整的椰冻回到邹戎他们那一桌去。
邹戎扶着她坐下,说:“明天我们就回去了,回去再弄给你吃。”
宁乐知点点头应了。事实上她怀孕後老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邹戎一听她想吃什麽,就天天都给她弄,她最近两周吃椰子冻都吃腻了。
杨国成边发牌边乐呵呵说:“小宁博士怀孕了?”
宁乐知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邹戎也不藏着掖着了,目光落在她根本没显怀的小腹上,柔声道:“四个多月了,肚子就是不长,我也发愁呢。”
邹戎倒真不是说笑,宁乐知怀孕四个多月了,肉肉哪都长着去,脸颊看起来都丰盈了,就是不长肚子,他确实有些焦虑。
宁乐知挖了勺椰冻吃,又把那套陈词滥调搬出来哄他说:“医生说了,宝宝健健康康在长大呢。”
车队有个司机也颇有经验地说:“我老婆怀孕前四个月的时候也啥都看不出来,过了四个月之後那肚子就蹭蹭蹭地涨大起来。”
“是吧。”宁乐知笑呵呵地回应。
衆人又边打牌边聊家里那个谁怀孕的时候咋滴咋滴,邹戎感觉比他去医院准爸爸陪産班学到的都多,主要是这群老爷们侃大山夸张的成分让人惊奇。
宁乐知也不出来辟谣,乐颠颠的听他们吹牛逼,看邹戎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很有趣。
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坐久了她就感觉腿麻,她站起来踱步到一个月亮形的氛围灯旁靠着。
杨国成也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叼着根烟没点燃。
杨国成跟宁乐知说:“阿戎可真有福气,跟你结了婚,现在还马上要当爸爸了。”
宁乐知没有否认,看着邹戎神情严肃听一个司机吹牛,一副受教的样子,轻笑着说:“我也很有福气。”
杨国成又马後炮似的说:“他当年跟我要你微信我就看出来他挺喜欢你的,毕竟那麽多年,他可就只主动问我要过一个姑娘的微信。”
“是吧?”宁乐知想起四五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可不。我还记得当时啓程回日光城,路都走一天了,车队突然被他截停,他非把你带走那事。当时越想越不对劲,我认识他以来,可没见他这麽冲动过,简直像个毛头小子。”
宁乐知也跟随杨国成的讲述,回想起那件事,心中颇为感慨。点点头,回道:“我也是後来才知道,他能干这事儿有多不容易。”
只可惜追上来後,邹戎又退缩了。怕他们战胜不了距离,怕他的条件配不上她,也怕她家不同意。或许如果邹戎只是藏区酒店的小老板,他们还得长期分居的话,她家是真的不会同意吧。
最重要的是当时他们都心有芥蒂,还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时机。
上天安排他们两年後重逢,彼时邹戎有了爱她的底气,出现在她最需要帮助和关怀的时候,轻而易举就能突破她的心防,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两人聊了不多时,宁乐知便向杨国成摆摆手说:“我过去了。”
她回到邹戎身边,挖了勺椰冻递到他嘴边,他很自然就吃了,手也自然地搂上她的腰。
宁乐知又想起当年她试探着喂邹戎吃自己吃过的烤串,他刚开始有点闪避,後来还不是老实了。
再酷,现在还不是变成我的了,她不无得意地想。
玩到十点左右,宁乐知开始打瞌睡,邹戎跟衆人招呼了一下,便搂着她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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