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终于手脚合力制住了坐在主位上眼神迷离的余父,咬着馒头的嘴终于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其余四人都放下筷子,松出口气。
“老余啊,”余母加了一筷子花生米过去,“别光吃酒啊,喝菜。”
浦冷勾了勾嘴角。
那碗撑着吸满了酱汁映着鲜红润泽的红烧肉再次被转到了他面前,余家父母望向他的眼神热情而慈祥。
浦冷忍不住地抄起筷子。
“爸、妈,浦冷胃不好,让他少吃点荤腥。喏,我让余年特地从乡下挖来的野菜。”
被迫挖野菜的余年迎着几道目光迟钝地点了点头。
“呃……”看得出来余父正在艰难地措辞,“你们这种兄友弟恭我很乐得多见,但是余年,你手上这个咬印,就是为弟弟挖野菜的时候伤的吗?”
余母终于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抖出几个字:“老余,你闭嘴吧。”
一群人在餐桌上笑得开怀,浦冷趁着余热不注意撇开了几条野菜,在余母和余诗诗的瞒天过海之下偷吃了几块红烧肉和黄牛肉片。
鲜辣直击味蕾,甜中带香的酱汁一路蔓延至喉口,浦冷满足地眯起了眼。
余母和余诗诗都十分欣慰。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后,浦冷还是请缨打算去洗碗。
“妈,”余热蹭过来,“我爸做了一大桌子菜喝了那么多酒,还指望他干点啥?我和浦冷一起洗。”
余母接收到眼神,指挥着余年把蒙尘许久的麻将桌从储物间搬到客厅,这些人打算先玩起来。
遥控器从余诗诗手里夺走,调到了tv1。春节前的广告也正洋溢出万家团圆,难忘今宵的快意。
“是谁从来不看春晚,自诩永远年轻的啊?”余诗诗话里调笑的意味明显,浦冷的脚步轻微一顿,随即又走得放松。
“你还不懂,”余热摞起一堆饭碗,故作沧桑,“也许等你到了哥哥这个年纪,你就会为爱做出改变了。”
一番话震得余诗诗外焦里嫩,余热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
那双葱白的手指此刻正浸在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抹去油污。浦冷的动作那样专注认真,像是在擦拭最美好的雕塑。
他干什么都很好。余热接过盘子放进橱柜,心里想着该在家里添个洗碗机了。
浦冷这么肯干,他余热又这么孝顺。以后的苦活不是都压在他们俩身上,虽然是增进感情吧……
可他们明明有很多另外有效率而且不累的增进情感的方式啊!
“我其实也不喜欢看春晚,”浦冷的笑在灯光下显得谦和温柔,“我只是图那样一个氛围。”
以前浦含芸过年时不回家,江凝春节时各种各样的应酬多的不得了,只有江游和他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讨论今年的小品是不是更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