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听到声音,策马奔了过来,剩下的儿郎也跟着一起奔来。
陆萸大大方方地向他们行礼,杨蓁蓁却有局促不安,毕竟第一次着骑马装,她只盼着那些儿郎没有认出自己。
互相见过礼,朱慎带着其他儿郎下场了,陆萸才向陆纯说明了此番来意。
陆纯性子豪爽,看了眼杨蓁蓁,回“只要女公子不怕吃苦,我今日便教你也无妨,只是日後还得你自己苦练才是。”
杨蓁蓁听後,红着脸高兴地猛点头。
陆萸已学会,现下便只是在一旁看着陆纯教学。
待杨蓁蓁能坐上马背,她翻身上马,“你慢慢跟着二兄学,我先去跑几圈。”
看着好友策马绝尘而去,一派潇洒自如,杨蓁蓁不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只要苦练,你也能如她一般”陆纯突然开口。
杨蓁蓁闻言,脸上又是一红,忙不叠的点头。
这女孩也太容易害羞了,还是自己妹妹好,陆纯心底想着,接下来便不再说和教学无关的话了。
畅快淋漓的跑了两圈後,陆萸放慢了马匹的速度,见朱慎迎面而来,她笑问:“他们都回去了?”
朱慎笑回:“我好奇你的马术进益如何,所以回来看看。”
少年郎笑起来时若濯濯青柳,眉眼十分清俊,难怪建业城中那麽多女郎为之倾倒。
陆萸笑问:“可还入得公子的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接着问“女子无需上战场,你何苦这般拼命?”
“并非只有上战场才骑马,也可以为了自由!”未待他回话,她接着开口:“我还没跑够,先行一步。”
说着,再次打马离去。
打马驰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像翺翔于天际的雄鹰,想来会骑马的人都有这种体会。
朱慎的眼神微微一顿,他深深地看着笑颜明媚,正一脸享受自由的女孩,想起了那个叫追鱼的故事。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必那就是她所追求的自由吧!
他没有继续打马上前,只是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享受只属于她的那份自由。
阴沉的天一直未见转晴,陆萸反而觉得那份畅快淋漓的极速奔驰所带来的愉悦心情仿佛已将天上浓密的云层划破。
待她跑累了,回到原点时,早就不见朱慎的身影。
杨蓁蓁学了一下午,终于能够连贯性上马并平衡好身体,第一次学骑马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眼看天色渐晚,且见出好友面带倦色,陆萸提议下次再来。
主要动作要领陆纯都已经一遍遍向杨蓁蓁演示,下次再来的时候只需陆萸在一旁指导练习即可。
看到朱家马场的小厮把杨蓁蓁今日用来学习的马牵走,陆纯看着她道:“今日回去先让府上给你选一匹适合的马,下次再练习就更容易了。”
母亲定不会同意我学骑马的,杨蓁蓁心中这般想着,却不忍辜负少年郎那份真诚的期盼。
微微向他行礼,她笑回:“今日多谢陆公子耐心教导,小女子感激不尽。”
陆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爽朗一笑:“女公子是阿萸的好友,无需如此客气。”
少年的笑,和他的表字很配,季真,当真眼角眉梢皆是真诚,这样干净坦然不含杂质的笑容,她不曾在家中那些兄长眼中看到。
不再客套,和陆萸兄妹作别後,杨蓁蓁回到了杨府的牛车里。
牛车外銮铃响起,车轮“吱呀吱呀”的碾压着回城的路,她安静的靠在车璧上假寐,脑中回想着骑在马背上看向远处时的那份宽阔与舒朗。
可惜,马车快进城门时,侍女绿娥低声提醒:“女公子,您该换衣裙了。”
杨蓁蓁不舍的看了看身上的胡服,轻叹一声终是让绿娥换上了常服。
至夜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且久久未能停歇。
许是白天听了关于太子妃的事让陆萸感触太多,以往她喜欢听着雨声入眠,今夜却辗转难眠。
思来想去,她翻身下床对银杏道:“你去准备雨具,我想去找阿姊。”
“女公子可是有急事?外面正下大雨,能否明日再去?”
陆萸摇摇头,未做解释,只是喊了木槿进来更衣,连头发都没梳,只是简单用布条扎了个马尾,就急匆匆出门了。
同是被父母定亲给皇室的阿姊,不知日後会不会遇到太子妃一般的境况?
陆萸不知姐姐对这桩婚事有何想法,对曹善又有何看法,她今夜很想问问姐姐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