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衆人听了她的话,虽心有犹豫,但还是驻足观望。
茍子涵握紧拳头,想到早已准备在隔壁的医护人员,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大家焦急地等待着,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也不敢做任何动作。
郑女士死死盯着茍老爷子,双手不自觉痉挛。
聚宝盆中那几张单薄的黄表纸燃烧起来竟没完没了……
腾腾的烟雾弥散开来,使人不禁想到黄昏的火葬场丶清明的坟墓丶不知道什麽朝代的焚字炉……
在这种越来越诡异肃杀的氛围中,烛光恍惚中的茍老爷子,竟真的慢慢睁开了眼:
他整个人都瑟缩起来,面庞扭曲,瞳孔因为恐惧显得又黑又大。
忽然,他看向郑女士,浑身哆嗦起来。
举起一根指头指着她,嘴唇颤抖,老泪纵横,声音沙哑:
“素花……素花是你吗?是你来找我了吗?”
说着挣扎下床,脚下虚浮,一下瘫软在地……
衆人都被这场景吓得不敢动弹。
茍老爷子撑着地,似乎是想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他眼睛红得好像要冒血,不管不顾,用手撑着朝郑女士跪爬过去。
边爬边凄惨地喊着:
“素花……素花!我对不起你啊素花!”
“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郑女士吓得呆立原地,既不敢去扶,也不敢逃走。
急忙扭头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显然也没料到会出这种情况,连忙俯身不知在寻找些什麽。
这时,茍老爷子已爬到郑女士身前,一把掐住她脚脖子,大喊:
“素花!你带我走吧!”
郑女士吓得大叫一声,一动不敢动,抖如筛糠。
紧关节要之时,墙上投影中的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拿了只桃木剑,大喝一声:
“开!”
茍老爷子僵住,眼球一翻,昏倒在地。
好一会儿,大家才缓过神来,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把老爷子重新擡回床上。
茍子涵大叫:
“医生!医生!张医生!”
……
到天快亮的时候,茍老爷子才重新醒来。
一醒来就哭得眼泪涟涟,情绪激动。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面前的茍健。
死命抓住茍子涵的腋拐,把他拽到身前,呜咽说:
“我看到素花了……她怨恨我!”
“说等了我好多年,一直在等我……”
“帮我找找素花吧!”
茍子涵内心汹涌澎湃。
爷爷哭得眼睛鼻子通红,肩膀一抖一抖,孱弱单薄得不像样子……
和当年那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把自己背在肩上的中年人完全不同。
显得可怜极了……
此时此刻,他再顾不得茍健的反对和郑女士的警告。
握住茍老爷子伸过来的手,狠狠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