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愣在那里。
旁边茍浩然见他面露惊讶,忙随着他的眼神也往天花板上看,却什麽都没看见。
狐疑地扫了茍子涵好几眼。
茍子涵一个恍惚之间,眼前蠕动的黑烟却已消失。
他使劲甩甩头,怀疑自己刚才被烟迷了眼。
这时,那老太太张开干裂的嘴,艰难地丶沙哑地丶一字一顿地,用含混不清的方言说:
“看丶看丶面丶相……”
郑女士点头,举着一支烛台,来到茍老爷子身前,使他脸上笼上一层淡黄色烛光。
老太太一动不动,好久没有说话。
烛火跳跃之间,茍老爷子睁大了眼,和这老太太对视。
他的脸明明暗暗。
不知是烛火还是,夜晚的缘故,茍子涵觉得他的眼神比白天尖锐了些。
好久,老太太才问:“八字是什麽?”
郑女士连忙报上早已准备好的八字。
老太太听过之後,闭上双眼,嘴里念念叨叨,好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右手五指掐来拈去,不知道在摸些什麽。
好一会儿,突然睁眼说:
“老先生身上有鬼呀~”
在场衆人均吓了一跳。
这句“老先生身上有鬼呀”,完全是年轻女人的声音,又柔又媚,还是标准的普通话。
老太太把眼凑近摄像头,刚才还像两个黑洞那样的眼眶里,竟转着两只年轻的丶活泛的眼球。
这眼球转动之间,眼波粼粼,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媚气和邪性。
这情景唬得茍健方若熙他们一动不敢动。
茍子涵没想到这点小伎俩就能把茍健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麽多年的老江湖骗住……
心说:也不知道这是什麽滤镜,变化还挺大的。
郑女士连忙向老太太拜了又拜,虔诚道:
“蟒金花大仙!”
“居士茍自强一生行善积德,想是身体虚弱,有什麽孤魂野鬼趁他灵台不够清明时趁虚而入……”
“您看在他年事已高,又一心向善的份上,帮帮他吧!”
老太太两眼翻白,头往上仰,这样持续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才把头低下来,眼睛恢复成了原本枯槁模样。
接着便提起一支玉杆毛笔,饱蘸朱砂,在一张黄纸上写写画画。
写完一张之後,又写一张,紧接着再写一张……一连写了五张。
接着把五张信笺依次点燃,放入她面前的聚宝盆中。
投影中老太太被烟雾围绕,画面模糊起来。
郑女士紧跟着拿出一沓空白黄表纸,并没有书写,点燃了一张放入聚宝盆中。
待它将要燃尽之时,再加一张……
如此一张又一张,病房中腾起浓浓的烟雾来。
茍子涵快要窒息了。
穿的是T恤,没有袖子捂嘴,左看右看,只好把窗帘拉过来蒙在口鼻上。
心里对茍老爷子说了无数个道歉:
爷爷!您先忍忍!
等我妈折腾完了,我马上帮你找初恋!
就在此时,刚才还目光灼灼的茍老爷子,忽然眼睛一闭,头一低,仿佛失去了知觉……
郑女士显然也没料到此时场景,心里“咯噔”一下。
但她不敢立刻嚷出来。
强装镇定,嘴上说:
“不妨事的,这是莽金花大仙在给老爷子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