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触感传来的瞬间,司延全身像被石化了一样僵硬,她好不容易戴上的冷酷面具被陶宛的一个举动轻而易举地打碎,司延开口,声音紧地不像话:
“陶宛……你在干什麽?”
“拿纸,”陶宛凶巴巴地加了一句:“不行啊!”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司延耳根红了,她都不太敢动,怕压到陶宛,“我帮你拿。”
“哦,好的。”陶宛惊喜于司延的良心发现,她刚擡头,目光正好撞上司延红彤彤的耳垂。
陶宛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就这麽直接指着司延的耳朵,惊讶道:“司延,你的耳朵怎麽红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眼睫毛被沾成了一捋一捋的,配合上陶宛的脸,司延都不忍心去看她。
陶宛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司延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偏过头去,心一狠,开口:
“陶宛,我认为你说得对,我们之後还是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吧。”
陶宛的眼泪一下子就停了,她伸手,司延立马把餐巾纸塞到了她的手里面,又说了一句:
“以後也别再靠我这麽近了,不合适。”
陶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满腹疑惑,刚才不是还死也不松手吗?怎麽现在又晚上“保持距离”这一出了。
陶宛已然忘却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只认为司延在和她闹脾气,心下还有些美滋滋的,连方前那一丁点害怕和担心此刻都被她抛去了九霄云外。
司延和她闹脾气这说明了什麽呢?只能说明依赖她啊!
啊哈哈哈哈陶宛啊陶宛,你也是真的长大了,都能让女朋友依靠了。
就是不知道妈妈和妈咪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吗?
“好好好,我离你远点好了吧。”陶宛用一种类似“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司延,嘴角噙着宠溺的笑。
“要多远你才满意呢?”陶宛擡手,她本来是想再摸摸司延的脸的,可马上想到司延刚才的话,又换成了摸司延里面衬衫的领口。
天蓝色的一件修身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敞开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锁骨。
陶宛莫名感觉司延的脖子上有点空,或许她之後可以送对方一条项链。
陶宛在心里想着,往後退了一小步,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她站在那边,冲司延眨眨眼,说:“这麽远可以了吗?”
司延噎了一下,她现在不需要读心术也能猜到陶宛错读了她的意思。
看着对方落日下闪着金光的发丝,司延有了坦白一切的冲动。
陶宛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不只是想要成为你的朋友,而是想要成为你的爱人,就连死亡都无法再把我们分开。
大不了就从头追人,这没什麽不行的,她们还年轻,司延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可是——
万一失败了呢?
司延,你做好重新与陶宛形同陌路的准备了吗?
司延咽下了千言万语,最後只不过吐出三个字:
“再近点。”
“再近点吧,陶宛。”
“好的呦。”
*
到了晚饭的时间,陶宛带着司延去了她平时和许临川结伴吃的二餐食堂,望着玻璃窗背後毫无烹饪痕迹的食材,司延起了後悔的念头。
“陶宛,能换一家吗?”
陶宛转过头,一把抱住了司延的胳膊防止她跑走,摇头,“不行,你都说了我带你吃什麽你就吃什麽的。”
队伍越变越短,马上就排到两个人了,司延只好认命:“好吧,但是我不会吃完的。”
这是司延最後的坚持了。
陶宛神秘一笑,“真的嘛?”
她把手搭上了司延的肩,这是华尔兹的起手姿势,开口:“别忘了,你晚上还要和我跳舞。”
“记着呢。”司延说。
实际上,何止是记着,司延从早上刚睁眼就在想这件事情,一整天下来都没忘记过,就连上午的专业课,她也没什麽心思去听,全程用笔记本搜相应的视频。云开霁坐在她旁边,一分钟“啧”了五六次。
陶宛这麽一提,倒是唤起了司延内心的紧张。
司延了解陶宛在专业上向来认真,而今晚有事两人各种意义上的第一只舞,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考虑,司延都想要做到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