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昭无力的向後倒去,躺在裴礼结实的胸膛里,“白喂了。”
“不白喂。”
裴礼依旧轻轻的摇着,宋怀昭在他的动作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夜里,裴礼听着宋怀昭微弱的喘息声,即使自己连夜策马回来十分疲惫也不敢睡去。
白竹端着新煎好的药走了过来,正欲开口让裴礼去休息。
哪知裴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把药碗放到他手里。
“我来,你去休息。”裴礼压低了声音说道。
白竹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裴礼端起那药碗,喝了小小的一口。
真的好苦。
裴礼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
他缓缓的低下了头,慢慢的靠近宋怀昭的唇,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口中的汤药,渡到了宋怀昭的唇里。
宋怀昭睡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之中,他隐约感受到唇上有一抹温热,微微的张开了唇。
裴礼见他如此可爱的模样,低低的笑了一下。
就这麽缓缓的,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将那整碗的汤药喂了进去。
宋怀昭躺在那张小床上,脑海里的画面全都是当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裴礼低着头喂他喝药的模样。
宋怀昭激动的将小床上被子盖在自己脑袋上,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羞涩,熟透了的耳尖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样子。
他这麽想着,回味着记忆里裴礼的气息,渐渐的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生病裴礼抱着他的那次。
裴礼比他大了六岁,身子早已长开,个高的很,而他自己却仍小小一只。
当时是初春时节,宋怀昭贪凉,赤着脚跑到院中的那颗桃树下,去捡桃花花瓣。
被裴礼看见後,揪着他的後脖颈,一把给提了起来,“胆子大了,赤脚下地。”
“裴哥哥别生气,你看,花花。”
宋怀昭把刚刚捡到的花瓣双手碰到了裴礼的面前,那双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就和那花瓣一样粉嫩嫩的。
裴礼原本还有些怒气的眉毛被瞬间抚平,他将宋怀昭抱到床上,用着热毛巾给他擦着脚。
“会生病的。”
“没事呀,阿昭习惯了。”
裴礼心想,怎麽会有人才五岁就习惯了生病。
他也不懂,如果阿昭真是天上的神,那上天为何要派他下凡来人间受苦。
他双手捂着宋怀昭的脚,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踩着自己。
“暖和吗?”
“嗯!暖和暖和!这只脚也要!”
当夜,宋怀昭果然又病倒了。
裴礼那时十二岁,整夜守着宋怀昭,半夜宋怀昭醒了,迷迷糊糊的喊着,“母後,要抱抱。”
三更半夜,裴礼不好去叨扰皇後娘娘,只能生硬着自己趴上了床,抱着宋怀昭轻轻摇晃,给他唱小时候自己娘亲哄自己睡觉的童谣。
裴礼唱的太难听,宋怀昭醒了在他怀里连忙翻过了身,趴在裴礼身上,一把捂住了裴礼的嘴。
“不要唱了,好难听。”
裴礼被他的小手捂着脸,呵呵的笑着。
“不喜欢吗?”
“喜欢。”宋怀昭将手抽了回来,支起身子,缓缓的凑着脑袋要去亲裴礼的脸颊。
母後说,喜欢才可以亲亲。他喜欢皇兄,所以他会亲亲皇兄的脸,也会亲亲母後和父皇的脸。
如今他也喜欢裴礼,他就想亲亲裴礼的脸。
裴礼反手一把捂住宋怀昭的嘴,道:“你和我,不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