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轻轻地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将它温柔地贴在自己右侧的脸颊上,细心感受着宋怀昭那双传递着微凉触感的手。那股淡淡的凉意仿佛透过肌肤,直达心底,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与安宁。裴礼微微闭上眼睛,他的唇角轻轻弯起,在他手心温柔地落下一吻,伴随着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缓缓道:
“好不好听不知道,但一定真心。”
宋怀昭的脸颊上瞬间染上红晕,眉目间却紧紧皱在一起,胸口之内仿佛被瞬间压缩,面上是难掩的痛苦之色。
宋怀昭笑了,他竟然觉得身上这个痛苦与裴礼相比,不足挂齿。他低下了头,缓缓闭上了眼,将自己的唇贴在了裴礼的唇上。
那一刻,空气凝固,温热的呼吸在静谧的空间里轻轻交织,喷薄在双方的脸颊上,带起了一阵细微的酥麻。裴礼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宋怀昭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击中,他的唇瓣柔软而湿润,让人无法抗拒。
心跳加速的不只是宋怀昭一人。
在两唇轻轻分离的刹那,宋怀昭只听得见裴礼无比虔诚道:“殿下,我是你的,我将永远诚服于你。”
在宋怀昭缓缓地向後靠去的那一刻,裴礼的手轻轻扣住了他的後脑勺,带着几分急切与渴望,以一种温柔而强势的力量,重新贴上宋怀昭湿润而柔软的唇。两人唇齿间的纠缠,扰乱了宋怀昭原本平稳的呼吸。
宋怀昭感到一阵酥麻从唇间蔓延至心底,他轻轻地将裴礼推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紊乱的心跳。然而,裴礼并未就此罢休,他强势地回应着宋怀昭的每一个呼吸,用一个更深情的回吻,不断加深这份情感的交织,舌尖轻触,探入,纠缠,再次将两人的心紧紧地链接在一起。
直到两人的耳尖都红的滴血,胸腔内的氧气告急,才依依不舍地丶缓慢而又温柔地稍稍分离。
裴礼起身坐在床上,来到宋怀昭的身後,把被子都往上带了带,双手张开将他紧紧圈住,才发现,宋怀昭真的好小一只,小到似乎一只手就能圈住。
他将头轻轻埋在宋怀昭的脖颈间,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温度和气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低声道:“殿下,万幸你醒了。”
“怎麽了?”
“臣都已经计划上你我大婚要怎麽躺着举行……”
“……”
神经。
宋怀昭无奈道:“你好热。”
“可是殿下好冷,臣暖着殿下睡不好吗?”
好,可是太痛了。
宋怀昭转移话题道:“你的虎符还在我这。”
“殿下,那是我的嫁妆。”
“……”
“你快起来,本宫要睡了。”
“再抱会嘛。”
“……”
裴礼见宋怀昭没再出声,他轻轻地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宋怀昭的脖颈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後缓缓地翻身下床。
宋怀昭只觉得被裴礼亲吻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火灼烧一般,滚烫得让人难以忍受。他急忙拉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罩住。
躲在被窝里,他能感受到裴礼那充满爱意的眼神透过厚厚的棉被,依然热辣辣地投射在他的身上。
他闷声闷气地说道:“快走。”
“好好好,那臣走啦?”
裴礼走到门边,将那玄色大氅披在身上後,迈入了院子之间,此时的大雪已经停止,裴礼的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雪层在他的步伐下微微凹陷,发出吱吱呀呀的清脆声响。
裴礼只感月下心飞,风前骨醉,他拿过一旁的铁铲,在院子里开始清理落下的积雪。宋怀昭紧紧地蜷缩在被窝的温暖角落,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心中那股痛楚压制下去。他静静地倾听着外面微不可闻的响动,好奇心驱使下,他缓缓地探出半个脑袋,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裴礼此时已不在屋内,宋怀昭缓缓坐起,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被子。他刚想踏下床榻,却意外地发现,不知何时,裴礼已经细心地将那冰冷的地面全部铺上了一层柔软而温暖的毯子。
明明方才看的时候还没有。
宋怀昭赤着脚才在地毯上,来到床边,轻轻推开一个缝隙,透过缝隙看向院中那个身影。
裴礼在一堆雪白之中,格外显眼,尽管是在夜里,他那身披风也毫不逊色,随着屋内烛火跳跃的影子,犹如夜空里的星星,细碎的光芒不断闪烁。
裴礼敏锐地察觉到身後那细微的视线,他状似无意的将那件宽大的黑色大氅褪去,露出了下面紧身的玄色长衣,这件衣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坚实而优越的肌肉线条。
裴礼手中的铁铲在他身下的地上不停地翻动积雪,每一次挥动都尽可能的显得自然而有力。那些原本普通的劳作,在他手上变得像是一场表演。
宋怀昭看他这样,轻笑一声,随後将窗户关上,回到了床上,静静的躺着。
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渗出,紧紧皱起的眉头无声地宣告着此时身体的极度不适。宋怀昭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他将自己尽可能地蜷缩在一起,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试图用尽全力与体内的蛊毒进行殊死搏斗。
然而,蛊毒的侵袭无孔不入,它像是一条狡猾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的血脉和灵魂。尽管痛苦让宋怀昭几乎无法忍受,但他仍然拼命地抵抗着,试图将那股邪恶的力量压制下去。
陆北离!别妄想控制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宋怀昭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牙齿紧紧咬合,发出咯咯的声响。终于,他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折磨,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沉沉地陷入昏迷之中,静静地躺在那里。
裴礼从外头忙完,欣喜的跑了进来,见宋怀昭已经躺在床上入睡,他连忙将自己的步伐放缓,轻手轻脚地来到宋怀昭的床边,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一角,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裴礼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宋怀昭熟睡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裴礼小声道:“殿下怎麽睡着了还皱着眉。”
裴礼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将宋怀昭紧皱的眉头缓缓抚平。随後,他轻轻地转身,步履从容地朝着偏殿走去。到了偏殿,更换朝服,那件华丽的官袍在他身姿挺拔的身躯上显得格外合体,彰显出他不凡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