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粒药丸是白竹的父亲给她的。
她还记得多年前父亲操持着那位老道的葬礼。在仪式结束後,父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念,悄悄地从老道长安的遗物中搜罗出了这三颗神秘的药丸,藏进了自己的衣兜。
过後,他父亲带着那些药丸,悄然出了宫,来到了城外的一家药堂。他将药丸递给堂内的药师,询问其价值。药师在仔细鉴别後,惊讶地告诉他,这些药丸是传说中的救命神丹,异常珍贵,具有起死回生的奇效。
于是白竹的父亲将这三枚药丸交给了当时的白竹,白竹则一直留在身边。直到先前宋怀昭命悬一线那时,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才想起来了这三粒或许能救命的红色药丸,只不过当时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她才没用上,将这药物交给了宋怀昭处理,没想到他现在还留着。
宋怀昭换上了一袭素净的白衣,那衣摆轻柔地随风轻摆,那只蝴蝶样式的发簪将一头乌黑的发丝轻轻地挽起,低低地扣在脑後,显得既庄重又不失文雅。额前的一缕缕碎发落于白色的纱布前,他额头的伤痕还未痊愈,脖子上,手腕上都缠着纱布。
为了遮挡纱布,宋怀昭特意选了一个蝴蝶暗云纹的白色抹额,那抹额上的蝴蝶图案精致细腻,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起。它恰到好处地盖在纱布上,既掩去了伤口的痕迹,又增添了几分书卷气的雅致。
“哥哥,我好啦,怎麽样?好不好看?”宋怀昭开心的小跑到宋怀悯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一如从前那般撒娇道。
宋怀悯望着眼前宋怀昭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心中原本积聚的忧郁瞬间烟消云散。他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宠溺,细细打量着
宋怀昭的每一个细节,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柔声细语地说道:“好看,我们阿昭最好看,京城第一。”
如果忽略掉他苍白之极的脸色的话。
“哈哈哈哈,走吧。”宋怀昭在前头走着,絮絮叨叨说着:“不知道夜王府这段时间有没有变化,南北二位世子如何了,秋辞手里有了什麽线索…咳。。。。。咳咳……”
宋怀悯正准备擡起手臂将身上那件披风缓缓拆下,却突然听到宋怀昭的声音,他语气坚决而果断,拒绝道:“哥,你那个和我这身……不好看。”
“竹姐姐!帮我拿个披风!”
“来了殿下。”白竹在里屋应声道。
“哥哥身上这个不好看吗?我觉得好看啊,我的衣物都是清清亲自挑选的呢,绝对好看!”宋怀悯的语气越说越骄傲。
“嫂嫂挑的是好看的啊。”
宋怀悯道:“那你说不好看!”
“我说你那搭配我这个不好看!”
白竹拿着披风和一把白玉蝶折扇从里屋出来,正准备将披风给宋怀昭披上,就被宋怀悯拿走了。
宋怀悯道:“辛苦你了白竹,去好好休息会吧。”
宋怀昭看见那把折扇立刻两眼放光,对着白竹连连谢道:“竹姐姐!要是没有你我可怎麽办啊,有你真好!”
白竹见他这样低低笑了两声,应声退下。
“来。”宋怀悯轻轻抖开那件披风,细心地将它披在了宋怀昭的肩上,口中温柔地说“哥来给你穿。”
宋怀昭笑道:“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宋怀悯细心地在宋怀昭胸前打上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手法熟练而温柔。随後,他轻轻地扶着宋怀昭稳稳地上了轿子。
轿子缓缓地擡起,一路摇摇晃晃,直到抵达了宫门前。在那里,他们换乘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月光如水,洒在车辕上,映照出一片银辉。
马车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缓缓行驶,明月如昼,高悬于夜空,照亮了前方的路。车轮驶过地面,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响声,不久後马车便来到了永夜王府前的石阶下,稳稳地停了下来。夜色中,永夜王府的朱门铜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月光下静静地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