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悯问道,“为何还有陆北离?”
“我让他和我回的京。”宋长明答道。
宋怀悯思索过後道,“应当不是陆北离,我觉得重心应该在诉状和那群指控秦业的百姓上。”
宋临川摆摆手道,“嗯,交给你了,会进展了和朕说,一个两个不让朕省心,裴爱卿是不是该回家了?阿昭是不是该回宫了?”
“陛下,那。。。。。”裴寅虎做起来拱手道。
“放心吧,关他两天就放他回去,没事的。”
“如此,老臣告退。”
裴寅虎拎着两个吃完的果核走了出去回家禁足。
还在殿内的宋长明道,“父皇,让夜卫守着王府,儿臣不要白竹进宫,他与秋辞成婚两年却因儿臣在宫里而不得相见,儿臣不忍,况且。。。。。白笋才。。。。”
“朕都依你,回来了就换回泰安吧。”
“儿臣遵旨,谢父皇。”
宋怀昭自己回了祈年殿,皇後娘娘身边玉兰来伺候宋怀昭梳妆,他又换上了罗裙,挽上了发髻,别上了珠钗,步履从容,优雅高贵。
“公主殿下,男装女装都好看呢!”玉兰看着装扮好的宋怀昭笑道。
宋怀昭换做女声道,“嗯,玉兰先回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是。”玉兰行礼告退。
玉兰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门轻轻关上,留下一室静谧。宋怀昭疲惫地躺到了床上,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诉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心上那股愧疚感涌上,自己从一开始不出去就好了。
白笋就不会死了。
不对!
夜王府内外都有夜卫保护,为何白笋会死于夜王府附近?
为何是白笋?
为何是在我走後?
一连串接踵而至的问题如同暴雨般砸向宋怀昭,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压力。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他转向屋角处的宫女小桃,语气坚定地说,“小桃,备轿,去东宫。”
小桃:“公主殿下,陛下有命,您不得踏出祈年殿,去东宫也不行。”
宋怀昭:“?”
不是,父皇不是说不怪我吗?干什麽还要禁我足!
宋怀昭道,“那你去找太子,叫他来找我,我有要事和他说。”
小桃:“对不起公主,太子殿下说,您有事传信给他,他要去您说的那个什麽城调查。”
“是幽云城!笨蛋小桃!”宋怀昭愤懑道。“罢了罢了,写信就写信。”
话音刚落,他转身缓步回到温暖而幽静的寝宫。在案几上铺开一张细腻的宣纸,拿起笔,沉思片刻後,笔尖轻轻触纸,随着心中的那些疑问,墨迹在纸上蔓延开来。
随後,他将写满字迹的纸张仔细折叠,放入一个精致的信袋中。封好袋口,他站起身,转向一旁静静等候的小桃,将信袋递到她手中,温和地吩咐道:“这个,务必亲手太子殿下。”
小桃接过信袋,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默默点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宋怀昭静静地坐在桌前,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张铺展开来的白纸上。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的眼神渐渐深邃,仿佛在追忆着什麽。良久,他的心神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滑过纸面,一笔一画的写着,悄悄的念着,留下两个刚劲有力的字迹。
裴礼。
此时,夜王府的戒备森严,已被太子亲卫队严密守护。在这安全的庇护下,白竹忙碌地在庭院中搭建起一座高台,她将那些被啃食得残缺不全的白笋轻轻放置在高台的上方。
在夜色的笼罩下,白竹沉重地拿起火把,轻轻一划,火光便如同初升的朝阳般瞬间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四周,院中的桃树树枝仿佛也感受到了白竹内心的悲痛,开始剧烈地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烟雾袅袅上升,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凄凉与哀愁。
火光映照在白竹脸上,泪水在火光中闪烁,星星点点。白竹凝视着火光,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念与哀伤,仿佛那火光能将他的心情传达给远方的亲人。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似乎也在诉说着他的心声,而那飘散的烟雾,带着白笋的痕迹,消失在夜色中,融入了无边的寂静。
独留下了白竹守着那燃烧殆尽的残灰。
白竹轻轻捧起一把又一把的残灰,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入盒中。她的眼泪沿着脸颊滑落,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在她的手心。她低声呢喃,“妹妹,是姐姐没保护好你,你在下面等等姐姐,下辈子你我还做姐妹,好不好,姐姐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为什麽她如此幸运的遇见了如此仁善的太子殿下和夜王殿下,却又如此不幸的失去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
她的泪水,晶莹剔透,悄然滑落,与那地上的残灰交织在一起,被那灰烬温柔地包裹起来。就在这时,一阵暖风轻轻地吹过,带着春天的尾声,缓缓地拂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阿姐,不怪你。
阿姐,下辈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