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城
北疆恰好位于大宋与北狄的交汇之处,静静地伫立在大宋的最北端,它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与文化,见证了大宋与北狄的交融与碰撞。
在那里,往北望去,一片广袤无垠的荒芜之地尽收眼底。北狄的边陲部落位于这片荒芜的边缘,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劣和资源的匮乏,他们不得不依靠掠夺来维持基本的生存。
每当边防军的守备稍有松懈,这些部落的人们便会乔装打扮,假扮成大宋的普通百姓,巧妙地骗过守城士兵的警惕。
他们混入城中,一旦时机成熟,便露出狰狞的面目,开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如同幽灵般在夜色中穿梭,将恐惧和破坏带给无辜的百姓。
待到城中的混乱达到顶峰,他们便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潜逃出城,消失在那片一望无际的荒芜之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百姓们心头的创伤。
“裴大哥,我北狄的子民真的都是这般行径吗?”陆南归坐在马上,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与震惊,他聆听着裴礼缓缓讲述着北疆所发生过的一系列事件。
那些残酷的真相,让陆南归感到痛心疾首,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子民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
“不是,他们也是被逼的。”裴礼面露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的愁绪如同浓雾一般难以散去。
他缓缓地说:“如今,北狄国的国君,也就是你的父王,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边陲部落的存在。他们对那些生活在荒芜沙地上的百姓毫无关心,任由他们在贫瘠的土地上挣扎求生。那些部落的人们,在烈日下辛勤劳作,却换不来温饱;在风沙中艰难前行,却找不到生存的希望,穷困潦倒,生活困苦到了极点,想要维持生计,只能依靠偷窃和抢劫。”
陆南归问:“裴大哥,你能体谅他们吗?”
“能。”
裴礼稳坐在战马上,嘴里叼着那根随风摇曳的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也不能,他们杀的是我大宋的子民,我能理解他们在生死边缘挣扎,想要活下去的迫切心情。然而,我是大宋的一名将领,肩负着保卫国家丶守护百姓的重任,一旦他们举起武器,我就只能将他们视为敌人,用我的剑去捍卫大宋的安宁,不能让他们伤害我大宋的百姓。”
随着裴礼将最後一句话落下,陆南归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头垂得低低的,仿佛是一尊石像般静止不动,
“陆南归,南兄?我记得你们哥俩是比我大一点,对吧?”裴礼笑问。
陆南归一些茫然擡起头看着他,答道,“对啊。”
“那若是有一天,你和你兄长能够回家,把你那君王拉下来,你坐上去那位置,你会如何做?”
“我。。。。。。我不敢。。。。那是父王啊。”陆南归将头埋的更低了。
“我们兄弟闲聊碎语不当真的。”裴礼宽慰道,“你若是将来有能力你会如同你父王一般,纵容手下苛待百姓,民不聊生?”
“不会!一定不会!”陆南归略加思索後,眼中闪烁着坚定,语气郑重的道,“如果是我,我会将粮仓打开,先以安抚民衆,後征集贤良,研制能在荒芜之地种植的作物,饥饿是引发冲突的根源,而食物则是维系和平的纽带。只要将肚子填饱了,谁又会去想伤害他人呢?”
“好!甚好!可这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你啊还是先加快速度,马上就要到你家门口咯!”
裴礼话音刚落,手中的马鞭便在空中挥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驾马扬起一路尘土,绝尘而去。陆南归见状,立刻紧随其後,加快脚步,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北疆的边界,那里有一座名为北疆城的古老城池。
城池的城墙高大坚固,显得威严而庄重,城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陆南归紧跟裴礼的步伐,终于在日落前跨入了北疆城的界限。
“这里馍馍好大一个!呀!呀!呀!这里的水壶也大大的!喝酒都是用碗啊!这是什麽?那是什麽?好好玩!”
“诶,这是什麽花,居然有四个颜色的花瓣!好神奇!”
“你能不能别跟个土鼈进村一样,啥也没见过?皇宫不比这里好多了?”裴礼一把抓住他的後脖领力度适中却不容抗拒,将他拖到了裴府门口。
陆南归被他紧紧地抓着,却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顺从地跟随在他身後,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呢喃:“我和哥哥在皇宫基本是靠盼儿公主送来的衣食才。。。。。。。。”
蠢货,什麽盼儿,瘦儿的,明明是我家殿下接济的你们!愚蠢!
“行了,别跟个死鱼一样,一点路不走全靠我拖啊?”裴礼撒开了他,擡步就往里走。
裴礼稳步走到院子中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自己的胸中。他的气息逐渐变得沉重而有力,仿佛在体内蓄积了无尽的能量。
终于,在一瞬间,他猛地睁开双眼,将蓄力已久的情感化作一声响亮的呼唤,“兄长!兄!长!你在家嘛?!”
“来了来了,一天天的就不让人省心。”
只见一个俊朗的男子从一阵各色的又见花海里走了出来,左手拿扫把,右手拿抹布,身上围着襜衣,就这麽从侧面走了进来。
“兄长?你这是做什麽?”裴礼问。
裴乐从上到下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又看了看问出这句话的裴礼,他轻叹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想必是方才回来太快,身子回来了,脑子还在後面追。”
裴礼一脸懵,“骂我做什麽!”
“我这副打扮还要问在干嘛?我不打扫我打你啊?”裴乐抄起手中的扫把就作势要打过去。
裴礼却也不躲,就这麽平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裴乐。他看到裴乐紧紧握着那把陈旧的扫把,一步一步地走近,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定神闲。
“裴大哥!跑哇!”陆南归一口气冲到了大门口,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门框蹲了下来,一边保持着警觉,一边大声地招呼着裴礼赶紧躲避。
只见裴乐来到裴礼的面前,他手中的扫把‘砰’的一声落地,紧接着,他不一把抱住了裴礼,激动地喊道:“两年不见!阿礼又长高了!好小子!晚上打算吃什麽!哥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