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籁生将奚辞州昨日说的有关血阵的话一字不落告知的夏俞禧。
“怪不得他要取我的血,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季公子,我知道该如何救奚辞州了,你今日就当没见过我吧。”
说完,夏俞禧一个箭步跑了出去,季籁生无奈摇头:“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都固执,我也去吧。”
*
夏俞禧快马加鞭地赶,越靠近交战地,她越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子的沉重,如同被数双无形的手束缚住。
她知道这是什麽,是那些来自幽冥地狱的鬼魂。
如今身上没有净石,无数鬼魅都可近她的身,看来扶风已经开啓血阵了。
她扬手一鞭,身下马儿一声嘶啼,疾驰如流星。
雾蒙蒙的天不知何时已转变为一片血色,阴风卷地,血云蔽天,恍若地狱。
一个时辰後,夏俞禧赶到了两军交战之地。
她翻身下马,眼前一幕令她惊惧不已。
漫天黄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一幕皆是她在梦境中见过的画面。
一切都成真了,那奚辞州他……
夏俞禧不敢再想下去,她随手拾起一柄掉落于地的长剑混入了厮杀的战场。
刀剑不长眼,她尽力避开着正在厮杀的人群,忽地,有一人杀红了眼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夏俞禧呼吸一滞,她紧紧握着剑,心提到了嗓子眼。
男子挥刀朝她砍来,夏俞禧闭着眼胡乱地挥动着手中长剑,心底早已陷入绝望。
铛——
兵器掉落声令夏俞禧睁开了眼,只见挥刀的男子站定在她身前仅三步之遥,嘴里血流不止,身体似是被什麽给掏空了般,他看向自己身子的眸色里尽是惊恐。
夏俞禧挪动着小碎步往他身後去看,并未发现有人相助。
噗通——
男子骤然倒地,面色发紫,双眼突出眼眶似要迸落出来,夏俞禧吓得不敢再去看。
她继续握着长剑去寻奚辞州的下落,短暂的一路,她遇到了无数想要来砍杀她的人群,可最後他们的下场皆是如那男子一般,无一例外。
对此,夏俞禧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自入战场後,她身子不再那麽沉重,可她能感觉到周身气氛森寒,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眼睛停留在她身上,就如同她是猎物一般。
它们护她与虎狼护食没有什麽区别。
确定战场上的人伤不了她後,夏俞禧寻找地脚步也随之加快。
奚辞州会在哪?他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夏俞禧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夏姑娘,”季籁生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这里不太对劲。”
他凝神蹙眉环视周身:“战场上这些人也不太对劲,像是……就像是……”
“被什麽东西控制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肝胆俱裂的哀嚎声从周围传来,两人齐齐看去,只见昭国数名士兵双目猩红,正自相残杀。
“是丶是血蛊。”季籁生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这些士兵的脖子一侧,“他们脖颈鼓动处便是血蛊蛊虫。”
夏俞禧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瞧上几眼,他说得没有错,这些人不知何时皆被种下了血蛊。
“被种下血蛊的人只会听命于施蛊者,且会变得残暴嗜血。”季籁生再道。
“糟了,奚辞州。”夏俞禧不管不顾往前跑。
如果季籁生说得是真的,这些中了血蛊的人只会听命于扶风的话,那麽身为将领的奚辞州就危险了。
夏俞禧的猜想没错,奚辞州此时的确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危险困境。
身後军士突然调转目标将他围困并挥动刀剑朝他袭来,前後夹击,奚辞州一人之力实在抵挡吃力。
此时他已负伤多处。
奚辞州以馀光瞥向不远处,恰对上另一道颇有些得意的眸光。
扶风勾着笑,晃了晃手中小瓶,旋即打开瓶塞将瓶身一倾,殷红液体滴落在他脚下,奚辞州顺着往下看,只见扶风脚下符文闪烁,阵法即将开啓。
不好,是血阵。
奚辞州心中一紧,欲上前去阻止却被士兵拦住动弹不得。
他低眸凝着手中至阳剑,手腕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