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去可有想过自己会如何?”
夏俞禧尽量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我?”奚辞州似是没想过这个事情,他笑着安抚她:“我有道法自然不会有事,你别担心。”
夏俞禧无声摇着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尾滑下。
奚辞州指尖一颤,擡手便欲替她拭泪,他的指尖还未触碰上她的脸颊,夏俞禧便觉一阵恍惚,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倒入了奚辞州怀中。
奚辞州悬在半空的手堪堪停住,他抱起夏俞禧走入了屋内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就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紧紧凝着她,似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自己的灵魂。
他双眼逐渐湿润,氲满水雾,一只手很小心很小心地朝她的手伸去,却在将要握住时停顿了下来,仿佛在克制自己对夏俞禧感情。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画有星形的纸片,低声自语道:“如果我的命运真如你所言,那麽在最後一刻,我会选择让你得偿所愿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此再多待上一会,这样的话,等你离开後能记我更久些。”
若永远对他们来说不切实际,那就让他自私一点,占着她的心更久一些吧。
他知道她想家,想回去,也从她口中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在那一刻,他心中五味陈杂。
他知道她没有错,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所以他从未怪过她。
相反,他很感激天意如此安排令他们有了这一场奇遇。
书中世界又如何,他奚辞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感受皆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他以及处于这个世界千千万万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与故事。
只要这个世界存在,他们就存在,从来都不是纸上虚无。
三千世界,谈何虚无,何来虚无。
*
夏俞禧醒来已是第二日,她懵懂地从床上起身,关于昨晚最後的画面她只记得她在哭,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没意识了。
糕点!
夏俞禧恍然。难怪奚辞州一个劲地让她吃糕点,一定是糕点里被他做手脚才导致她昏迷的。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慌张地跑去窗外看天色,今日天色好似不太好,雾蒙蒙的,她也分不清现在是什麽时辰。
她馀光一瞥便瞧见季籁生正从前方走来,她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季公子。”
季籁生微微诧异,似乎没想到会在此刻见到她:“夏小姐,我是特意来给你送膳食的。”
他举了举手中食盒示意。
夏俞禧一眼没看,只问:“奚辞州呢?他在哪?”
季籁生打着哈哈:“他呀,他在现在忙着呢,城中诸多事物都需他来决定。”
夏俞禧神情未有动容,很显然她对季籁生此番话全然不信。
“季公子,你不擅长撒谎,我要你与我说实话,奚辞州他是不是去战场了?”
季籁生还想锤死挣扎几句,又被夏俞禧抢先堵住话头:
“季公子不必再说,今日是你来送膳食便已经不对劲了,往日这些事情奚辞州只会派青阳过来,可如今青阳也不在,他跟着奚辞州一同离开了。”
“你看到我跑出来会感到诧异,是因为你没想到我居然现在就醒了,你给奚辞州令我昏睡的药按理来说明明会睡上好长一段时辰才对。”
“季公子,不知我说的这些可有遗漏之处?”
季籁生哑口无言,他破罐子破摔:“我就说了我不擅长撒谎,他非让我来,唉,你们两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得到季籁生的肯定,夏俞禧擡脚便想往山庄外跑,刚跨出一步便被季籁生拦下,他道:
“夏小姐,辞州出征前特让我过来看住你,故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此地的,还请见谅。”
夏俞禧脸色一冷:“我也可以告诉季公子,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他。”
“夏小姐,战场不是儿戏,那是生死场,你到底为何要去?”
夏俞禧坦然道:“为了救他,也为了我自己。”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今日我若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不仅他会死的,我也走不了。”
“什麽?”季籁生不解:“你这是什麽意思?虽说我知晓战场残酷,但你为何如此肯定他会死?”
夏俞禧正色道:“季公子,有些话我不方便与你详谈,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他此次会有一场劫难,生死难料,如今能救下他的只有我。”
“他命中有劫一事我也曾听说过,不过,你是如何认为你能替他破除此劫?”季籁生不依不挠地追问。
夏俞禧不想再与他多说,直接道:“因为我体内有极阴之血可招邪祟,南域人擅邪蛊,此番大战他们不可能不去施展邪术,我的血特殊或许能帮到奚辞州。”
听完这句话,季籁生豁然大悟:“血阵,对,你被扶风抓去过,回来时受过伤,你又说你的血是极阴之血,该不会血阵布阵关键就是你的血做引?”
“血阵?”夏俞禧茫然问:“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