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的时候,禅院甚尔赶回了东京。
他返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几件事同时在做,行动力拉满做什么都?十分迅速,抵达东京的时候才是当天下午。
禅院甚尔马不停蹄地赶去天满宫所属的大楼。
但这里只有夏油杰。
黑发少年坐在是枝千绘的位置上,安静地垂眸翻看?手里的东西?,工作人员往返来去,也没有人告诉禅院甚尔现在发生了什么。
见到禅院甚尔进来,夏油杰挥退了下属。
室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禅院甚尔不欲多纠缠,上前直接发问:“你怎么在这儿,天?满宫归蝶呢?”
“她有事离开了。”
“什么事?”
少年声音死寂如同深潭,回答:“无可奉告。”
禅院甚尔怒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男人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东西?被震得?摇摇晃晃,实木桌面被拍出裂纹。
他含着怒火,压低声音质问道:“难道她要去送死你也要替她瞒着?”
夏油杰抬眸看?了他一眼。
禅院甚尔一愣。
他从那双眼里只看?见了如同枯骨朽木一样的麻木和寂静,紫色的眼瞳沉着浓墨,比起以往那个温和不失年少恣意的少年咒术师,现在坐在这里的更像是一具被执念驱使着的空洞躯壳。
夏油杰收回视线,回答:“是。”
“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
禅院甚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越过办公?桌一把揪住夏油杰的衣领,声音低沉压着咆哮:“——你疯了吗?!”
“你和五条那小子去问过天?元,你都?知道了她的痕迹可能会被抹除,哪怕知道了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你也要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什么狗屁理想去死?!”
“清醒一点夏油杰!”
“她如果死了,那就是彻底连未来和过去都?会一起消失!”
“你甘心到最后享受着她带来的一切,却连她的存在都?记不清吗?!”
禅院甚尔暴怒地大力拽着夏油杰的衬衫衣领,几乎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少年神色沉寂,始终没有给出回应。
看?着这样的夏油杰,禅院甚尔气打不一处来,直接将带在身上的盒子摔在了他身上,“你自己看?看?!她自己都?承认了未来会落得?的下场。”
男人胸膛急促起伏,双拳紧握,目光不断的在室内扫来扫去,想从这里找到什么可以显示是枝千绘去向的线索。
盒子撞在少年胸前,撞开了锁,里面的纸张散了一地。
夏油杰沉寂半晌,弯下腰,半跪在地上把那些纸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上面的字。
【……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未来,什么都?不会留下。】
【消失也不可惜,化为泡影也不可惜。】
【生与死,只是我为了获取知识和理念的牺牲品。这是我践行理念的根据。】
……
锋利的纸页划破了少年的指腹,鲜血滴了下来。
他依旧是那个表情。
一页一页,一张一张。
他将那些纸张叠在一起,重新放回盒子里,交回给禅院甚尔。
夏油杰始终重复着那句:“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
禅院甚尔的眉眼冷了下来。
男人吐出一口气,冷笑一声,紧握成拳的手掌捏得?指节咔吧作响:“看?来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自己去找她,东京就这么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