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之间,夏油杰却真的说不出话了。
他该问什么呢?
真?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给自己?定下的结局?又或者其他什么?
少?年?抿唇,眼眸微微低阖。
眼睫带着对自己否认的颤动。
她要做的不是一直都很明显吗。
她的一切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她的理想?吗。
——你不是下定过?决心吗,夏油杰。
有个声音在少?年?内心对他说:
不误导她,不成为?她的枷锁,让她的理想?为?自己?完成。
你不该多做什么。
你不应该。
“——铃。”
夏油杰沉默间,是枝千绘近了一步。
披散的樱发盖着半透明的白?纱,发尾晃动了一下,甩下几滴雨水。少?女?手里的桧扇一挑头纱,薄薄的白?纱便把两人?一起笼罩下去,隔绝了外面的雨水。
这一隅头纱下的空间外,世界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是枝千绘弯着眸子?,握着桧扇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夏油杰的脑袋:“现在可以问啦,不会有人?听见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被偏爱可以永远有恃无恐哦。”
少?年?眼中的幽紫色凝滞,连呼吸都一起停了下来。
太近了。
彼此气息纠缠,十指相扣。
积蓄在眼底的碎光越发涌动,夏油杰哽咽地吐出一口气,又因为?翻涌的情绪一时没缓过?来,差点?落下泪来。
他忍住了。
眼泪始终和着雨水,分辨不出来。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少?年?问,呼吸急促,却不敢深呼吸一口气,他感觉有什么拉扯着自己?的心脏,不然为?什么心口会一阵一阵的钝痛。
第一句话问出来了,接下来的期望便如喷涌的泉水一样?接连涌出,夏油杰喘了口气,死死地攥紧拳头,却不敢抬头去看她,只压着声音去问:“完成你理想?的其他办法,不那么过?分的,不需要付出生命的——归蝶,真?的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哪怕……”
“哪怕是用杀戮;用普通人?、咒术师的性命去堆积一个盛世。”
“……哪怕是像以前那样?,让我成为?你最好用的刀。”
黑发少?年?压抑着心底的痛苦和绝望,好似这一刻千百个轮回的窒息感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口鼻,吞噬了他说话的力气,连说出的声音都带着虚弱和颤抖。
他不想?要什么大义。
他也不想?要什么理想?。
他已经厌倦了那一切,厌倦了普通人?;也厌倦了咒术师,厌倦了所谓理想?大义,夏油杰心里的执念只有天满宫归蝶。在极致的厌恶和自弃里,想?到她还活着,那么他就还能忍受这个肮脏的世界。
夏油杰用力扣着掌心,想?紧紧抓住这一刻细微的温暖,他几乎是祈求般地低声问道:“能让你活下来的方法,真?的没有吗?”
是枝千绘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有点?不明白?纸片人?是什么意思:“天满宫的话,会一直……”
“那你呢!”
少?年?陡然抬高声音,却只是一瞬间,就低了下去,他压着尾音,抓紧少?女?的手,在极端的绝望中质问道:“那你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
“你不是天满宫。我知道,你不姓天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