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姐抱了手。
“不过八师姐,你是怎麽知道慧光大师来骊山剑派,定是为了从前旧事。”
八师姐轻咳一声。
“慧光大师乃是佛门中人,不染红尘,不沾俗世,从前从不曾来过骊山剑派,我又不曾听闻师傅与佛门中人有过交集,此次突然登门拜访,不合常理。”
“可是,八师姐,你带着师妹我偷听,也挺不合常理,没见馀师妹好一阵儿都没回神,八师姐的以身作则,师妹我的严正己身,传出去,可就都名不副实了。”
九师姐擡手拍在八师姐肩头,面无笑,语带调侃,也就熟悉她的八师姐依旧笑意不减。
“过于严苛,反倒显得刻板,我以为无伤大雅,九师妹,还是快些传信给七师姐,我去瞧瞧师傅。”
“等等,八师姐,那个私生子,比小师弟大不了多少,算起来,也该是咱们的师弟,我们是不是得送些见面礼过去问候一声?”
九师姐看着八师姐背对自己走远,唤住了她。
“九师妹,慧光大师突然登门,必然有人一手促成,可这事早不早,晚不晚,偏偏是当下这个时候,九师妹以为是巧合吗?”
八师姐停住脚,望着远山云雾,温柔笑道。
“你是说……”
九师姐脸色惊讶。
“对,所以我们这个‘不曾谋面’的师弟,无意认母,也不曾想过上骊山长住,我们这些师姐,他自然更是可有可无。”
八师姐眸光淡然,从远山云雾间收回。
“他所图,不过一人。”
“那小师弟……”
九师姐微微蹙了眉心。
“有没有他,结局都是一样,九师妹可别失了偏颇。”
八师姐侧过身,微微笑着,语带叮嘱。
“不论如何,他也是师傅的血脉,也是我们的师弟。”
“我知道了。”
九师姐凝了下目,几息後颔首,回道。
“那九师妹快去办吧,一会儿不是还要考校师妹们的习剑成果不是吗?”
八师姐弯眸,目光含着柔色,说罢,转身去了剑阁。
剑阁屋门再次被打开,里头除了兵器与兵器架,其馀一片狼藉。
八师姐踩过屏风茶几碎屑,一步步走向披头散发,像是已经疯癫的师傅,蹲了下来。
“弟子服侍师傅梳洗更衣。”
“不,不……”
师璇像是沉浸在迷障中,一把握住八师姐的手,微微颤抖着。
“师傅。”
八师姐音色平和,不见丝毫惊色,依旧恭敬唤道。
师璇眼神渐渐清明,擡起头,透过垂下的发丝缝隙,看着八弟子的眼睛。
“为师无事……”
师璇松开了手,垂了下去,微微坐直身,盘腿坐起。
“师傅,慧光大师已经走了,师傅可要闭关?”
八师姐站起,退开几步,揖手问道。
“闭关……”
师璇愣愣的重复这两个字,忽然苦笑起来。
“闭关……”
师璇擡手捂了眼,浑身都在颤栗。
八师姐静静站着,维持着揖礼的姿势,不曾动过,始终垂着眼。
不知过去多久,师璇披头散发的站起,越过了她的身侧。
“闭关吧……”
“诺。”
八师姐跟着回过身,揖手应道。
“弟子等会照看好小师弟与骊山剑派,请师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