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语含笑,眉眼嚣张且肆意。
机括声随着这句话落下,转的愈发快。
长枪自地面飞出,径直投掷向竹楼顶,一排落空,下一排紧随而至。
梁宣玉几个轻纵,辨声听位,跃下竹楼,挥剑劈下了一处。
顷刻间,长枪半出地面,停了下来,几声滞响,周遭的大块地面下陷了下去。
梁宣玉脚踏过竹子,又挥向一根根紧绷的细丝,刹那间,整座竹楼哗啦啦的一声,被齐齐投掷出的大石头给砸没了半边。
闫月在竹林外,背在身後的手握的‘咯吱咯吱’响,脸色沉的难看。
“副堂主,机括被破坏了大半,梁宣玉快出来了。”
“今日定要坐实她细作的身份!”
闫月眼泛寒光,挥手,“让那些赶回的人来此处,通知堂中其他人,细作已经现身,正在竹林大开杀戒,取梁宣玉项上人头者,便是下一任堂主!”
“诺!”
手下当即退下。
此命令很快传达到清风堂。
此时,阮言卿站在千机塔顶,素衣盈满风,墨发被风拂乱。
“郎君,闫月发难。”
“梁宣玉,你终于要来了。”
阮言卿望着天际落下的夕阳,最後一丝温暖消逝,凉意袭来,彻底陷入夜色。
梁宣玉在竹林杀出了一条血路,数百人死在竹林,血渗透竹林地面,泛着诡异的红色。
梁宣玉一步步的踩过血色之地,竹叶擦着剑身飞落,青衫染血。
所有手执兵器的人微微後退步子,满眼忌惮。
“清风堂堂主之位,就凭你们,也想夺?”
梁宣玉眉眼含笑,闲庭漫步一般,缓缓擡步。
“做了闫月的走狗,为她卖命,是觉得自己能得好处?你们有命拿麽?”
“你……你不是细作?”
一人颤颤巍巍作声。
“哦?谁说的?闫月?让她出来与我对质,你看她敢是不敢?”
梁宣玉长剑一挥,血线洒在地上,剑锋重现寒光,凛然刺目。
所有人开始迟疑,互相看看。
“谁说本副堂主不敢?”
闫月突然出声。
所有人顿时让出一条道。
闫月看着露出的两侧人墙,身後拳紧紧握着,又一下松开,“梁宣玉,你就是细作,荣华殿,便是你做下的好事,你敢不认?呵,郎主已经动身,且瞧瞧你还能瞒得了几时?”
梁宣玉眉轻顿,微微笑起来。
竹林四处闪耀的火把忽明忽暗,一时间寂静非常。
在所有人以为她又要说什麽时,只见眼前身影一闪,快的所有人心头一跳。
“对,我就是细作。”
梁宣玉长剑刺进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闫月腹部,凑近她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缓缓笑语。
“你……”
闫月眼中一颤,微微侧目,却听长剑一动,自腹部抽离,血争先恐後的喷涌,闫月想要再说话,却是天旋地转,径直倒了下去。
“我乃堂主,谁敢不从!”
闫月的馀光里只看到乌压压跪下去的身影,视线便不甘的彻底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