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已备下,郎君这边请。”
舟家船队一连数十艘大船,呈大雁队形航行前进。
舟灵虞所乘之船居于中位,小舟靠近时,小心至极,满个舟身都盖上了黑布,连船桨都做了特殊处理,竟是半点动静也无。
阮言卿上了小舟,驶出舟家船队,远远往身後望了一眼。
舟灵虞。
阮言卿想到舟容瑛临死前下在梁宣玉身上的蛊,收回目光。
“即刻前往盛京。”
“诺。”
小舟轻而灵便,转瞬犹似飞箭,穿破浪涛,驶向盛京所在。
盛京皇宫此时,比之往常戒备更是森严。
御花园这会儿更是灯火通明,十步一禁卫,连虫鸣声都似乎消失了。
周遭的气氛静谧中带着杀机,隐隐可见弩箭手埋伏于暗处,已经上好了机括。
一袭华服的女子站在凉亭中,负着手。
“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尊候。”
禁卫军统领不敢擦额上急赶来时流下的汗,低着头,回禀道。
“荣华殿,可曾多加派人手?”
赵绥侧过身,多年浸淫权势围绕周身的威严,压的禁卫军统领更低了头。
“末将加了十倍不止,阮贵君差遣宫侍也来问过话,末将如实答了,说是尊候的意思。”
禁卫军统领声音有些发紧,额际的汗水流淌的愈发欢快。
“退下,好好值守夜防,本候不会亏待效忠本候的任何人。”
赵绥目光移开。
禁卫军统领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连忙告退。
皇宫宫墙外,苏锦芝手肘撞撞梁宣玉的手臂,再次问道。
“真不打算夜闯?”
“皇宫不久才闹过细作夜袭,这时候定然防备甚严,去了,反倒正中她们下怀。”
梁宣玉长剑横在膝上,支着下巴,扬了下眉。
“那大白日里,就不中她们下怀了?”
苏锦芝啃了口酥嫩流油的鸡腿,吞嚼着,含糊道。
“反其道行之,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梁宣玉从一侧几案上端过杯清茶,饮下,将茶杯在手里把玩。
苏锦芝灌下口酒,舒畅的一抹嘴巴,看向梁宣玉手中茶杯。
“喝茶有什麽意思,这清酒坊好酒多的数不过来,你也忒讲究了。”
梁宣玉低眉,看着手中茶杯,一笑。
“上回喝醉了一次,这次可万万不敢醉了。”
“哦?这是梦到了什麽呀。”
苏锦芝揶揄的两眼直眨,将鸡腿啃下一大块肉。
“是不是梦到和你家小郎君洞房了呀?”
梁宣玉把玩杯子的手一顿,耳根微微发红,好在夜色不甚明晰,遮掩了过去。
“胡说什麽,未成亲,哪来的洞房。”
“这说的,倒是有盼的意思,不如姐妹给你卜一卦?”
苏锦芝靠近,笑意戏谑。
“你?”
梁宣玉眼神一侧,又收回,将茶杯放回身侧几案。
“这是不信我有这个本事,哼,我还就得给你卜卜。”
苏锦芝将鸡腿搁回黄油纸,拿帕子抹抹手,随风一扬,做了个半仙的手势,眯眼嘟囔半晌,眼一睁,喜色盈了满眼。
“梁宣玉,你红鸾星动,好事就在这两日啊。”
梁宣玉嗤了一声,微扬眉,回眸看向装作半仙津津有味的苏锦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