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得罪了。”
梁宣玉看向药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而後低首,凑在小郎君脸前,红着耳根,将药汁渡进去。
直到分开,梁宣玉偏开眸光,心跳按捺不住的狼狈。
梁宣玉握紧药碗,眉眼有丝无奈。
“小郎君,我可真栽你手里了。”
女君话音落下,将药碗搁在一旁的凳子上,将人扶躺下来,盖上锦被。
“事关小郎君你的清誉,若将来……”
女君微顿了下,眉眼坦然,“罢了,无论如何,小郎君,总要你愿意。”
梁宣玉拿起药碗,迈出屏风。
屋门‘吱嘎’一声阖上。
睡榻上,静静躺着的人影眼角渗出些微水迹,羽睫微动了下。
刑部死牢。
牢门铁链被取下,牢头诚惶诚恐的退下,自始至终不敢擡头。
“你很聪明。”
牢房内,长久的对视之後,着披风的女子取下帽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入狱後的寒玉染,眼中带着思量。
“本想除了你,可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阮家,是你的眼中钉,你自然舍不得。”
寒玉染手上脚上戴着镣铐,依旧坐着,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
“你家的马奴连这都告诉你?”
女子眼神有些幽深,负着手,转着手腕上的佛珠,看不出喜怒。
“她死了,倒是件好事。”
“我不会再帮你养那些虫子,但驱使之法,我可以告诉你。”
寒玉染接话,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绝不会再听命办事。
女子笑了一声,吐出一音。
“哦?”
“但需在我平安脱险之後。”
寒玉染微微握紧手,眼中有着警惕。
“这是刑部大牢,想要出去,可没那麽容易。”
女子微微摇头,话虽如此,语气却不以为意,慢慢踱步,走近,蹲下,擡指轻佻的擡起寒玉染下颌。
“做我的人,富贵荣华,触手可及。”
“谁都知道阮贵君受尽帝王宠爱,被捧在手心,宠冠後宫,可结果呢?”
寒玉染眼中有丝不屑,偏开下颌,丝毫不动心。
“你果然很得朕心。”
女子不怒反笑,指腹间揉搓了下,站起。
“那你那位心上人呢?她,你也不想要麽?”
褚帝眼神里透着傲慢,低眉。
“钰国祁安县主,潜入乾国,成了细作,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
“你杀不了她。”
寒玉染心一紧,却是坐直身,笃定万分。
“杀?太凤君,镇武侯,对了,还有朕独宠的阮贵君,朕无需亲自动手,便能借着这几把刀,让这位祁安县主死在乾国,朕需要费这个神麽?”
褚帝露出笑,满目深沉。
“是心上人的命重要,还是逃出朕的手心重要,朕给你三日,允你细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