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孰料事情成了眼下这般。
阮言卿侧眸,看向侍卫。
“闫月派了多少人去宅子?”
“足五六百馀,皆是堂中高手。”
侍卫揖手回。
“战况如何?”
阮言卿眉眼清冷,并不担心会出什麽意外。
“梁女君胜了,只是……”
侍卫语气迟疑了下,低着首,接着道,“只是郎君在寻的沈簪星,被闫副堂主的人绑去,威胁梁女君,虽被假扮郎君之人救下带离,但闫副堂主有意为之之举,似有其他用意。”
“闫月。”
阮言卿眼中凉意愈浓,像是有了什麽猜测,即刻下令。
“查清楚人去了何处,绝不能让闫月……”
话未完,远处树林里飞起一束耀目的光芒,在空中炸开绚丽光团。
阮言卿心一颤,“都退下,谁也不许跟着。”
侍卫躬身,不敢有丝毫异议,即刻带着所有人退了下去。
“带我过去。”
阮言卿向虚空看着,一瞬一道黑影落下。
影卫听命,当即赶往那处。
只是赶到时,只瞧见斑驳血迹,与沾上黑血的草枯萎之景。
“郎君,是剧毒,不出三炷香,此人定毙命。”
影卫屈膝辨了那黑血,又看了但凡靠近黑血的,大片枯死青草,起身回禀。
仓洛云若死……
阮言卿阖目,身份揭穿之时,梁宣玉再无可能……
阮言卿心口钝痛,睁开凤眸,“找到他,即刻。”
阮言卿衣袖下指微微颤着,清楚梁宣玉的为人,清楚她的品性,更清楚她的处事果决,便愈知後果绝无可能有转圜馀地。
阮言卿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感到害怕,他的生死,让未知的将来更添了几分失控。
阮言卿无法忍受这样的结局,更无法忍受失去女君後,被孤寂包围的那种死水一般的日子。
无趣冰冷,永远作为棋子待在既定的位置,听凭安排。
在没有遇到梁宣玉以前,可以忍受,不在意,到如今根本没法想象那般局面的光景。
如果没有遇到梁宣玉,如果没有梁宣玉……
阮言卿眼中含着雾气,彻骨的凉意袭来,就像是待在没有光的暗室,那种窒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他会活不下去。
“郎君,发现了梁女君的踪迹。”
影卫不知去了多久。
匆匆落下,低头禀报。
阮言卿握紧竹叶刺绣的帕子,擡眸,“如……何?”
影卫赶忙回禀,“还有气。”
“带我去梁宣玉那儿。”
“诺。”
……
梁宣玉将两人带回宅子,安置在同一个屋子里,一个在床榻,一个在睡榻,中间只隔了一扇屏风。
梁宣玉将阮言卿抱在怀里,将补气血的汤药喂入他的唇间。
只是伺候人喝汤药这样的事,女君并不擅长,一勺汤药喂的,竟然犯了难。
梁宣玉拭去从小郎君唇间渗出的药汁,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眉心蹙起,呆坐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