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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第3页）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山楂糕，芒果干，话梅还有虾条薯片，小七想吃哪个？”

“山楂糕。”

……

“程斯言？程斯言？”江闻野的声音像隔了层玻璃罩子，嗡嗡的传入自已耳中。

程斯言猝然睁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如同溺水的人终于得救般喘息着。

江闻野皱起好看的眉头，担心的问：“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到底怎麽回事？”

“没事，我先走了。”安全带半天没有解开。

江闻野帮他解开安全带：“你这样我很不放心，我跟你一起上去。”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要逞强，不论发生什麽事情，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

“你帮不了我，我说了，我要静静。”

江闻野不再说话，维持转头的姿势看着他走远。

程斯言抖着手试了几次终于把钥匙插进锁孔。

他屈膝坐在玄关，手臂横在膝盖上，整张脸深深的埋进去。

压抑的哽咽声不小心跑出来，又被他死死咬在齿间。

夕阳终于被黑暗吞噬，一缕光线自窗外斜斜打在他手背上，虽有光明却无温暖。

良久後，他自黑暗中站起身，踉跄走进卧室。

拉开床头柜第一层抽屉，取出药瓶倒出三粒白色药丸含进口中。

自虐般就着口水咽进喉咙。

“早啊，程律师。”他刚走进公司，前台小姐姐就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程斯言扬起笑脸朝她道：“早。”他今天来公司比较早，出门前给江闻野发消息告诉他今天不用接他上班。

刚在办公室坐下，江闻野就推门进来了，他坐在程斯言对面，观察他状态：“你……今天看起来好多了，昨天你吓到我了，所以昨天到底怎麽了？”

程斯言答非所问：“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江闻野看他转移话题，终于放弃：“不能说？行，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他一点不气馁。

“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去，今天请你吃饭吧。”程斯言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江闻野支着手肘，歪头看他；“程律师打算请我吃什麽？”

程斯言边敲字边回他：“你想吃什麽？”

“嗯……，没想好。”江闻野换个姿势，双手十指交叉，下巴放在上面，“程律有什麽推荐吗？”

程斯言注意到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淡青色血管在手背隐隐浮现，适合当手模，他想。

“那就日料吧，可以吗？”

“当然，我没意见。”江闻野勾起嘴角，“重要的不是吃什麽，是看跟谁一起吃。”

程斯言扫他两眼：“你没有事情做吗？”

“这就要赶我走啦？这麽无情？”江闻野摆出伤心的表情。

程斯言调侃道：“我现在在为你工作，如果我一天到晚什麽都不干，你会不会扣我工资或者辞退我？”

不知道是不是‘为你’两个字取悦到他了。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悦耳的声音随即响起：“就算你什麽都不做，我也会照样给你工资，我们公司养一个你还是绰绰有馀的。”

程斯言说：“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我岂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江闻野从他语气里听出，昨天的阴霾已经过去。

他弯起嘴角：“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在你面前嚼舌根。”

“哦？他们似乎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