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几个拐弯之後,殷千昭在王爵府停下,擡头,似在看门牌。
暗色的木板,用金色的颜料写就,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四名守卫,板正着身体,一手执兵。
殷千昭上了台阶,立马被拦下来。
“做什麽的?”守卫看殷千昭包裹的严实,警惕地看着他。
“我受邀来找赤钺公子的。”殷千昭说着,还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令牌。
令牌是前两天云重娄给的。
守卫接过仔细一看,明白属实,便放殷千昭进去。
殷千昭边走边看府中的景象,确实是大气又气派,低调中带着奢华。
“诶诶,那个谁,就是你!”穿着端正的老鬼笑眯眯地拍了拍殷千昭。
殷千昭回头,那鬼不过到自己臂膀的位置,殷千昭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老人家,你喊我啊?”
“诶,对对对,就是你。”那鬼背手点头,“你怎麽没去鬼殿?我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没去也好,刚好,我这有个病人想要看看。”
“啊?府上其他医师呢?”殷千昭笑了。
“唉,两个大医师不知所踪,其他的医师又都被鬼帝大人唤到殿里给恒三少爷看病,剩下几个药童,没什麽医术……”
“这样啊……我去看看,您带路。”殷千昭虽然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恒三少爷的事,没想到严重到要勒令全鬼族的医师去殿里治病的程度。
很快,殷千昭被老者带到一个偏僻的小房子前,那小屋已经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
只见老者上前敲了敲门,然後喊话。
“小路啊,我带医师来看你了。”隔了一会儿,没有应答,“那我进来了啊!”
殷千昭皱了皱眉头,感觉有点不对劲,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像怪物一样的鬼扑了出来,是小路。
老者被吓得不知道怎麽反应,殷千昭运起术法,把老者带到了一旁。
小路眼睛猩红,眼球是黑不见底的话黑,头发凌乱,身体枯槁,像是失了智。
殷千昭也不敢怠慢,试探着打出一记术法,小路像被惹怒了一样,发了疯一样冲向殷千昭。
殷千昭闪身一躲,找准空档,一记术光打入眉心,小路愣了一会儿,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只留下茫然,不一会儿眼睛一闭,就昏倒在地。
殷千昭收回术法,背手靠近,蹲了下去,仔细查看,随即皱起了眉头。
“医,医师,怎麽样啊?”老者颤颤巍巍地走近,担忧地看着小路。
“没什麽大碍,灵力耗尽,晕过去了。”殷千昭收回手,“我先把他带回屋去。”
说着,殷千昭不嫌脏地擡起小路的一边手臂,把整个重量往自己身上放,慢慢地把小路带回屋里,老者想搭把手也拒绝了。
等把小路放在床上,才放松的呼了一口气,然後看向周围的环境。
不是很好,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旧得不能再用的一个碗,一个碟,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的,房间没有什麽灰尘,看得出来主人家对这里很是爱护。
殷千昭理了理皱了的衣裳,然後问老者:“老人家是在府上做工吗?”
“我是府上的管家,刚才多谢医师相救了。”老人笑着回答,对刚才的一幕显然劫後馀生。
“嗯,不客气。对了,我还要找王爵谈些事情,但是找不到路,您看能不能帮不帮忙。”
“能的能的,医师跟我来。”管家笑呵呵地领着殷千昭往云重娄的书房带。
好巧不巧,云重娄刚好从外面回来,身边跟着赤钺。
“你这是?”云重娄看着殷千昭头上的斗笠,抽了嘴角,“又不是姑娘家,戴这个干什麽。”
云重娄示意管家可以退下了,现在只剩下两鬼一人了。
殷千昭摘了斗笠,一脸笑意。
“好久不见了,云公子。”看了一眼不想搭理自己的赤钺,“还有赤钺公子。”
殷千昭的脸色跟之前比完全两种状态,现在的他面上略有红润,眼睛虽然还是蒙着,但是整个人都在笑。
“好久不见,先坐。”云重娄领着殷千昭坐了下来。
很快,丫鬟端上了茶水和糕点放在殷千昭面前。
“尝尝我府上做的。”
殷千昭拈了最上面的一块,咬了一口。
“嗯,好吃!”又连着吃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