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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第1页）

十八

殷千昭持续昏迷了好几天，赤钺时不时就要查看殷千昭的身体状况，每次查完都要皱眉。

五蛰按照赤钺的吩咐天天熬药，唯独没有再煮饭，因为赤钺说不需要。

云九已经能慢慢走动了，除了身上的疤，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等到第七日的时候，赤钺从外面带回一条白绫，蒙在殷千昭的眼睛。

第十日的时候，殷千昭的白发开始显现，起初不是很明显，现在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了连着容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之前用俊秀形容，那麽现在用祸水来讲也不为过。

云重娄每天看着，心中疑惑加重，只有赤钺一点也不惊讶。

“他这样真的没事吗？”云重娄看着殷千昭的白发，眼中除了疑惑就是好奇。

“没事，他的发色原来就是白的，像雪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像极了绸缎。”赤钺收回探查的精神力，耐心地解释。

“你对他还真的是很了解。”云重娄在了解上加重了语气，整个面色都是不悦。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更何况他对我有恩。”赤钺叹了一口气，又唤来五蛰，“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是！”

在殷千昭的脑海里，殷千昭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另一个自己的生生世世。

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才能看完所有，那些像记忆一样的画面，熟悉得让自己头疼得很。

他看到了回溯镜，像司空钰说的那样，它的主人是自己，他身上还有一件神器，叫双子铃，可以变幻成各种武器。

他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师，心怀悲悯，救了很多生灵，也看到了自己最常住的地方是溪涧，满山的药草是自己种的，那些医书是自己写的，那个传送阵也是自己闲着无聊画的，很少去用。

还有赤钺，应该说是赫连钺，赫连家的创始者，持着刃霜这件神器，威震四方。

看到鬼族最後退守一方，与幻大陆彻底隔绝，在高层的操控下，灵大陆成为衆鬼共识，连着其他族的遗孤一起居住在灵大陆。

经历三千万年的演绎更叠，知道的越来越少，甚至绝了後，而自己落入轮回，用不同的身份没有记忆地度过一世又一世。

殷千昭看着自己在轮回中最终都是魂飞魄散，相应的灵魂越来越弱……

不知道过多久，殷千昭终于记忆中抽离，睁眼的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三千万年前一样。

屋里的摆设依旧在原处，坐去身来，眼前一片黑暗，他就像早就习惯了一样，熟轻熟路地慢慢走出门，用精神力观看群山，闻着熟悉的药香，血色渐渐染红了白绫。

“醒了。”赤钺站在殷千昭身边，同他一起看着远方，看到殷千昭头发全白的那刻，就明白了一切，都记起来了。

“嗯，我还得谢谢你帮忙打理这里。”殷千昭勾起笑，怀念地说道，“很久没回来了，这突然一回来，就像感觉在做梦一样。”

“这里可是你家，回家有什麽不好的。”赤钺偏头，眼中流露着担忧，“把精神力收回来吧，你现在可真的是大病初愈啊！”

殷千昭闻言，收回了精神力，右手往眼睛一挥，白绫上的血迹消失，干干净净地束在眼睛上，同时也感觉到了疲倦。

“现在怎麽跟云公子解释？”

“不知道。”赤钺怅然。

“看不出来啊，堂堂赫连家第一家主，居然还有怂的时候。”殷千昭真的笑出了声，打趣地说道，“你说，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你老啊？”

“闭嘴！”

“哈哈哈……”殷千昭心情更愉悦了，“啧啧啧，我有点期待他知道所有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了。”

“你操这麽多心干什麽？”

“你好歹也是守身如玉三千万年了，真的就……”

“滚！”赤钺感觉自己的火气快压不住了，要不是殷千昭还虚弱着，自己肯定得跟他打起来。

“啊呀，我就小小地开个玩笑嘛。”殷千昭不在意地说着。

“哦，那麽这次你又扮演了什麽角色？”赤钺显然对殷千昭的嘲讽不感兴趣，转移话题。

“嗯……”殷千昭思考了一会儿，“起初是人族为了打入鬼族，扮演了戏子，後来被神木枢发现跟大祭师长得像，又派我去勾引赫连燕北……”

赤钺听得眼角抽了抽。

“这过程真的是跌宕起伏，丰富多彩得很。”

“可不是嘛，最後还差点把小命搭了进去！”殷千昭惯性地拨弄着手腕上的铃铛，铃铛安安静静地也不响。

殷千昭突然勾起玩味的笑，小声地对赤钺说：“啧啧，云公子真的是看你看得紧啊。”

赤钺还没反应过来，云重娄的声音就传进耳中，一时不知道怎麽开口说话了。

“谁的小命搭进去了？”云重娄从树林子里走出来，站在赤钺的旁边。

“是我的小命。”殷千昭笑着说。

云重娄上下打量着殷千昭，感觉殷千昭好像恢复得不错得样子，但很快快又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是殷千昭？”

“云公子怎麽会这麽问？”

“你这身上的气息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