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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第2页）

她和他都在一起这麽久了，倘若八字不合，难不成他还要重新选过不成？

君珩却难得固执地回望着她，低声道：“只是算一算，不碍事的。”

顾皎思忖一瞬……行吧，陛下甚少同她提过什麽要求，大不了她多塞点银子过去，便是不合也能拗成合的。

她点了头，君珩眼底便染上了笑意，看着他的样子，她顿时想起了古往今来那些为讨心上人一笑而拿江山做戏的昏君。

这谁不昏啊，换她她也昏。

色令智昏的顾贵妃牵着自家的陛下走到了算命摊子前面，异常大方地放下一锭银子，微微一笑：“烦请道家，帮我二人测上一卦。”

收下银子的算命先生格外地认真。

顾皎立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卜算的过程，原本提出要卜卦的君珩此时神色却淡了下去，他视线始终没有落在签文之上，似乎并不关心那个结果。

一卦终了，算命先生将签文倒扣在掌心，放在自己眼前後，缓缓移开了掌。

明明是本着顺君珩的意来试上一试的，可在那签文现出之前，顾皎却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见那算命先生看见签文後微微一愣，她下意识遮住了君珩的视线。

随即释怀一笑：“道长，我和夫君成婚已有许久，此番也是为了讨个彩头，若非上吉，这签便烦请您收回，不必告知我们了。”

话音落下，掌中人的手动了动，气息也凝滞了一瞬。

君珩看着顾皎，脑中回忆着方才听到的“夫君”二字，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边泛起的弧度。

签文怎麽样，其实并无所谓，可是……她唤他夫君。

顾皎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改变，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麽，不觉无奈转过头，手上用了些力度掐了他一把。

……这人。

算命先生将二人的神态收于眼中，摇头一笑：“夫人此话非矣。”

“老朽卜卦数年，还是第一次算出这样的姻缘签，一时有些惊讶而已。”

他将签文举起，再次看了一看，颔首笑道：“否极泰回，确是您想要的上吉之签，老朽妄断一番，您二位可是经了些波折才得相守？”

听到是上吉，顾皎神色一缓，又想起自己和君珩走过的一路，握紧了他的手，轻笑着应道：“是。”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那便是了，来路已矣，去路尽是坦途。此签解後，乃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顾皎下意识追问道：“当真？”

总不会是因为银子给多了，才特意说了些好听的吧。

“老朽虽说学的是江湖奇巧，所出之言却都是由签文而定，自是不会作假。”算命先生见她有质疑自己的意思，当即辩驳道。

“是我妄言了，道长莫怪。”顾皎一笑，温声解释道。

说着，她再次取了锭银子出来，放在了桌上：“这既是赔礼，也是对您签文的谢意。”

不管准与不准，这样好的寓意，总归是让人心生愉悦的。

那算命先生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下後，捋着胡须笑道：“您二位姿容不凡，想来也是大贵之人，老朽便不推辞了。”

再次谢过後，顾皎拉着君珩转身走远，侧眸打量着他的神色，揶揄道：“阿珩这是早猜到了，所以故意要来算这一卦？”

听了那道人所说後，君珩亦是有些走神，听她说起後方才回过神来。

他微微偏过身，挡住了外侧人流，朝她笑笑：“那要是我安排的，你会生气吗？”

“君命不敢不从，如果这是阿珩所想，我自然是该领旨谢恩，”顾皎悠悠然道，“然後……与我的阿珩，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这样想来，倒也确实不错。

君珩看着她含笑的眸子，笑意中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苦涩。

凤凰于飞……他低垂了眼帘，将眸中的痛楚掩去，笑道：“前面有个卖桃酥的，要尝尝吗？”

桃酥是临阳一绝，在京中时，顾皎每每听慕晚提起，总是忍不住感叹，有朝一日一定要亲自去尝尝。

闻言，顾皎当即转了思绪，见那还挤着许多的人，忙拉着他过去要了一份。

再之後，在君珩有意无意的指引下，见过的没见过的点心，她都尝了一遍，而剩下的那些，便都塞进了君珩的怀里。

末了，顾皎回忆了一番，评价道：“比起来，似乎还是阿珩的手艺更好些。”

“那我回去再做些，你还吃得下吗？”骨节修长的手轻柔地擦去她唇边的碎渣，君珩低笑道：“可不许剩下。”

“今日吃不下还有明日，急什麽？”顾皎反手拉下他的手，继续朝前走着，“难不成我想吃，你还会拒绝我？”

君珩走在她的身侧，眼底映照着她的身影，不禁想，若是这一刻能长些，再长些，这条路永也不会走完，该多好。

见他不答，顾皎慢下脚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呢，这麽入神？”

说着，她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还是哪家姑娘姿容绝佳，吸引了陛下的目光？”

“可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三个字还没出口，手背便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看着陛下垂下的眼帘，那微黯的神色让顾贵妃咽下了口中的话，随即无奈地威胁道：“不许故意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