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满眼都是宴长宁,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她对他无意,她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不管哪一方面,他都不如那人,或许以後也永远比不上,可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更靠近一些。
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喜欢她就够了。
许少卿释怀一笑,对顾皎和君珩弯腰施了一礼:“今日得二位相助,少卿谢过。”
“便不打搅了。”
顾皎挑眉:“刚刚不是还想来吗,怎麽就要走了?”
“和您谈过後,忽然就觉得胸襟开阔了起来。”许少卿笑了笑,“大概是我无缘吧,既然强求不来,执意留下也没什麽用。”
闻言,顾皎迟疑了一下,缓声道:“其实,暖玉——”
身旁的人忽然附到她耳边,低声道:“等我一下。”
要说的话被打断,顾皎惊讶地看向了转身离开的君珩。
许少卿也愣在了原地,担心地问:“陛下这是?”
脑海中浮现了喜怒无常的君主因为臣子说错了话而冷冷离去的场景。
而後他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麽。
顾皎则是向怀安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君珩很少会主动离开她身边,除非是有要紧的事。
怀安向前走到她身边,示意她朝楼下看去。
顾皎低下头,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之前用过的金色面具出现在了人群之外。
向来隐在暗处的首领影夜,也现身紧跟其後。
顾皎一怔,这是要砸场子?
刚刚她虽在和许少卿交谈,但也有留意君珩的举动,他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楼下的对局。
她记得,君珩对一些细枝末节之处是比常人要敏锐一些的。
这时,赌桌旁再次出现了惊呼之声。
“失敬,这一局,还是我赢。”
赌坊坊主再次起身一笑,他身旁的侍应快步走到赌桌对面,帮死死按着银票的赌客将手松开,而後“恭敬”地将人请离。
顾皎看向许少卿,同情道:“刚刚你也是这麽走的?”
许少卿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摇首道:“我输得多,他们对我挺客气的。”
顾皎没忍心戳穿许少卿,只在心中想着,是挺客气,把银两赢完了不说,还盘算着让他拿家传的玉佩做抵。
不过这坊主的举止投足间倒是透着些许清傲之气,和她想象中的有些许出入。
坊主微笑环视四周:“可还有哪位兄台愿意一试?”
在场之人有能力拿出赌金的毕竟是少数,在眼睁睁看过这麽多前车之鉴後,旁的人也大多打消了这个念头。
坊主并不意外,好整以暇地拿起身侧的盒子,掀开盒盖,万金难求的暖玉便出现在了衆人眼前。
“可惜……”坊主摇了摇头,唇边带笑,而後不轻不重地朝楼上看了一眼。
“他在看你。”顾皎淡淡道。
许少卿也有些疑惑,他也觉出了坊主的视线,却不解其意。
顾皎低笑一声:“你考中功名也有段日子了,许尚书可有教过你,入朝之後该如何自保?”
许少卿想了想:“父亲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顾皎轻叹口气,许尚书自己便是极其耿直的性子,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一样。
不过……
“探花郎,有时太过良善,也并非好事。”
“嗯?”许少卿茫然道。
顾皎却不再开口,退开几步,低声和怀安说了几句话,怀安先是有些惊讶,而後颔首离开。
待怀安离开後,顾皎再次望向楼下,与恰好擡头望来的君珩对视一眼。
顾皎挑了挑眉,而後对他做了个嘴型。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