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宁并非是宴沉言的亲生妹妹,她在最孤伶无依的时候遇到他,他将她带回府,给了她宴府千金的身份,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到现在。
就在前不久,宴沉言还跟君珩求了一封圣旨,让她入了宴家族谱。
宴长宁会爱上宴沉言,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顾皎皱了眉,倒不是觉得于礼不合,真要论起来,宴长宁和宴沉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相爱,也无可厚非。
可如果当真是两情相悦,也自然不会有今日之事,那对宴沉言来说,便是视为妹妹的人对自己生了这样的念头……
君珩沉沉地望她一眼:“是兄妹,可只是宴相自己这样认为”。
宴长宁向宴沉言袒露了心迹,得来的是他从未有过的暴厉和斥责。
他将她关在房中禁足,说等她想通之日再出门。
而宴长宁便真的再未踏出过房门。
“起初这事并未传出去,但宴长宁前段时日,曾意图自尽过。”君珩轻声道。
顾皎一惊:“那现在呢?”
“侍女发现得及时,可也因为宴府连夜去请大夫,宴长宁求死的缘由,便没能瞒住。”
“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宴相……”顾皎恍然道。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许尚书却奏请了自家儿子和宴长宁的婚事,这未免也……
顾皎疑道:“许家难不成想和宴相结盟?”
不过,以前也就罢了,如今兄妹二人闹成这样,靠这桩婚事,怕是要弄巧成拙。
再者说,即便婚事成了,和宴家关系最密切的氏族,也该是傅家才是。
“不管许尚书怎麽想,这事我们都不好插手,得让宴相决定才是。”君珩补充道。
“陛下,宴府到了。”怀安掀开帘子一角,道。
先一步下了车,君珩却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伸出了手。
顾皎挑眉轻笑,继而大方地将手递了过去。
“谢陛下。”她被他牵着走在他身边,故意道。
君珩顿了顿,而後悄悄用指甲挠了挠她的掌心。
顾皎痒得笑了出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不了不了,我错了还不行?”
君珩轻轻哼了一声,却也停下了手。
这时,宴府的小厮看见他们,忙不叠地上前来请了安,却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
顾皎和君珩都看出了端倪,二人对视一眼,顾皎笑着问道:“宴相可在府上?”
“这——”那小厮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纷乱的声音。
“相爷受伤了,快去请大夫!”
那小厮也是一愣,也顾不得君珩二人,匆匆一礼後便冲出了门。
君珩眉心微皱,没再迟疑,和顾皎一道向声音的来源赶了过去。
拐过两个弯,便听到了宴沉言低沉暗哑的声音。
“解气了吗,如果不够,便继续。”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宴沉言难得垂在身後未束的长发,以及顺着掌心滑落的血。
顾皎倒吸一口气,却被君珩拉住,让她不要上前。
宴沉言握住的剑尖那头,执剑的女子同样是一身素白的外衣,墨发披散,面上皆是泪痕和不可置信的惊惧。
细看之下,顾皎发现她持剑对准的分明是自己,却被宴沉言生生用手拦了下来。
宴沉言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纵使满手被血浸染,但依他的力道来看,怕是伤口不浅。
君珩轻轻擡了擡手,影夜瞬息现身,只一瞬便以精巧的力度夺下了剑柄。
看了眼宴沉言握剑的姿势,影夜持剑的手不敢妄动,担心不小心便加重了他的伤势,一时间竟是有些僵持在了原地。
这时,那女子才如梦初醒般,颤抖着唤了一声:“哥!”
因为失血过多,宴沉言脸上血色渐褪,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不是不想认我了吗?”
说完,他笑了笑,主动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