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馀嘉泽就挂断了电话,馀嘉渝的手机仍然举在耳边,一边的肩膀有些僵直。
看馀嘉渝的表情,楼雨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正想说什麽安慰他,却见身侧灯光大炽,一辆车直直撞了过来!
那辆车子嚣张得很,在不远的拐弯处也丝毫没有减速,一副把马路当成自己赛车场的架势。
“躲开!”馀嘉渝眼疾手快,拉着楼雨躲远了些。
一声巨响过後,楼雨和馀嘉渝在手指缝里看到他们不远处的面包车像一个玩具一样被撞得轻飘飘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後仰面朝天地躺在路上。
透过浓密向上飘散的黑烟,楼雨和馀嘉渝花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还活着,只是车辆已经彻底报废的事实。
劫後馀生,有惊无险,怒气便腾了上来,楼雨和馀嘉渝皱眉向那辆肇事的车走去。
馀嘉渝认出,那辆车是某高端汽车品牌的全球限量款,银色的车身上用钻石镶了许多图案,极尽奢华,且车子前後没有挂牌。
似乎那辆车里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相撞吓到了,迟迟没有动静。
馀嘉渝想走到车门前敲敲车窗问情况,这时车门却突然开了。
一个身形丰腴丶肤若凝脂化着艳妆的女人从後车门下来,初冬时节身上穿着奢华的织锦大衣,脚下的高跟噔噔作响。
她拉开驾驶室的门,揪着司机的衣领将他拖下来,用手里的名贵包包一下一下砸着司机的脑袋。
“不长眼的东西!老娘的命差点交代在这!”她一边狠狠骂着一边用力抽打。
司机站在那里垂着头一言不发任其打骂。
楼雨留神看了一下,这辆豪华的跑车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撞击,车上却没留下什麽痕迹。
“我他妈让你开快点,又没让你不看路!”那个美丽的女人的怒气似乎收不住了一样,看也不看站在旁边的楼雨和馀嘉渝一眼,只顾打骂司机。
本来就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还一直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现在车子又彻底报废,馀嘉渝和楼雨都十分烦躁。
“妈的,我是去报丧的,你这是想让我折在路上?谁指使你的,老大还是老三?”女人仍在爆粗口打骂着。
看那个女人暴躁的样子也不像是可以沟通的,楼雨和馀嘉渝打算放弃对她讨公道。
“我们打个车回工厂附近看能不能见机行事吧,如果最後救不了他们,就多收集些证据。”楼雨说。
馀嘉渝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女人似乎是打累了,终于将皱巴巴的包重新挎上了手腕,但嘴里依旧在骂着:“兔崽子,教授要是知道你这种水平,看他让你滚蛋!一会儿到了工厂我就告诉他!”
听到“教授”丶“工厂”两个词,楼雨和馀嘉渝对视一眼,然後两人齐刷刷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女人十分不悦,她可称倾国倾城的脸上,秀美的眉毛皱成一团,指着二人撒火。
“看什麽看!怎麽,自己的车烂成这样,不禁撞,倒想让我赔吗?”
馀嘉渝收去脸上残存的惊愕,走到女人面前说:“不赔也可以,只是我们现在有急事要去一个地方,你得载我们一程。”
透过打开的车门,馀嘉渝注意到车子前面放着一个大小如耳机仓的黑色小匣子,这个东西他认得,用于标记特殊车辆,且在停车丶入库丶进门等场景中,仅需要触碰一下便可发出信号,让车辆所到之处畅行无阻。
这种东西还没有普及,只有在豪华跑车里才能见到,通常情况下,拥有这种东西的人,住的地方也必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宽绰奢侈,从而让这种东西有用武之地。
女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麽令人难堪的笑话,她一手撑在旁边的豪华跑车上一边说:“恐怕你们没有坐这种全球顶级豪车的命,我要是你啊,就赶紧找人来把那堆破烂修一修,说不定还能开。”
说罢他给司机使了个脸色,让司机去开车。
馀嘉渝也给悄悄绕到车另一边的楼雨递了个眼神,楼雨点点头。
下一秒,馀嘉渝使劲全身力气抱住司机的腰部,将他甩向一边。
司机并不是身形单薄的人,可能是被女人用包砸昏了头,竟然毫不反抗地摔到了旁边的地上。
女人见到这一幕,尖叫起来。
“啊——抢劫啦!”
她的声音好比装修时的钻头,狠狠钻着楼雨和馀嘉渝的耳朵,看女人害怕的样子,两人急忙钻进了车里。
楼雨看着车里自己感到陌生的仪表盘,问馀嘉渝:“你会开吗?”
馀嘉渝打开发动机,大声道:“放心!”
车子刹那间驶出好远,女人徒劳地在後面指着车子的背影大骂,两旁药店和加油站的人只敢在玻璃後面静静望着冷清的马路上所发生的一切。
“我们这次要想成功,就不能莽撞行事,白天的时候可以看出,罗政台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更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贸然进去很有可能见不到他们的面就被擡去当标本了。”
“而且他肯定增派了人手。”馀嘉渝补充道:“要想事成,就得搞出点大动静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楼雨点点头,馀嘉渝侧过脸,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计谋的诡光。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被关在了哪里。”楼雨担忧地说。
馀嘉渝沉吟片刻,“海秉义和段希哲因为掌握关于硴溶液的重要情报,所以应该没那麽容易死,但汪海强。。。。。。”
楼雨沉默了,她坐在平稳安静的豪车里,望着窗外飞速倒退丶变得黑黢黢的树林,感觉一切都如梦似幻,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这麽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