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工作人员微笑着,看也不看身份证一眼,“不好意思先生,已经没有多馀房间了。”
馀嘉渝惊讶,“这麽大的酒店,房间都没了?”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是的先生,因为暑假快结束了,来本市旅游的人流量迎来一波小高峰,本店在市中心商业广场上,无论交通还是购物都十分便利,且价格实惠,是外地游客的首选,所以房间很紧张的。”
馀嘉渝一贯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楼雨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这麽说只好去下一个酒店了。
她打开地图,最近的其他酒店在一千米左右,不算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有房间了。
“最好先打电话问问。”馀嘉渝提议。
“嗯。”楼雨按照地图上显示的电话打了过去,果然没有房间了。
“女士,根据我们酒店行业内部的消息,今天子宸区的所有酒店都住满了,您最好试试别的区的酒店。”
子宸区,就是洛春市的中心区,也就是楼雨现在所在的这个区。
“不是吧???”
楼雨表情震惊而失望,她重重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家可归的滋味。
“楼雨,”馀嘉渝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後还是支吾着轻啓薄唇开了口:“我的房间是双床房,如果你不介意可以。。。。。。”
楼雨震惊地擡起头。
馀嘉渝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说了这句话出来,或许是看她微醺的醉意染上了疲惫,又或许是因为她在水晶吊灯下的失望多了些破碎感,让他不忍。
反正,两人对上目光的时候,都红了脸别开了眼睛。
前台的工作人员埋下头去,只装作没听到没看到,但眼睛频繁地瞥向两人。
楼雨的大脑在宕机状态飞快地转着。
“这是怎麽回事?什麽状况?”她紧紧抓着自己膝盖上方的裙子,脑门有汗沁出。
“我要是拒绝,他会不会很难堪?我要是答应,可这合适吗?”楼雨紧张地思考着,脸愈发涨红。
而馀嘉渝的大脑也在瓦特的状态下掀起了一场风暴。
“我刚才说什麽了?我怎麽能这麽直接问她?肯定是因为今天晚上喝多了!”馀嘉渝红着脸,双眸已不见了清冷疏离的样子,因为懊悔和莫名的期待而变得很亮。
他悄悄瞥了楼雨一眼,只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禁有些失落,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句,他尽力恢复了平时体面的神色,清清嗓子说道:
“我是说我的房间很大,两张床也很宽敞,如果你不想跑那麽远我们可以互不干扰地休息一晚上。。。。。。”
馀嘉渝忍不住把手伸进裤子口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自己这是在说什麽啊!
明明是想劝她不要为难,可以拒绝自己来着。
馀嘉渝虽然长了一张无情浪子的脸,还孤身在外漂泊多年,但目前为止他实际上只在初入大学校园时谈过一次恋爱,还以发现美国女友是个种族歧视者狼狈收尾。
从那以後,他的生活逐渐被研究材料丶实验以及兼职塞满。
单身太久,这几次面对楼雨时心动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因而离开洛春市後,他潜意识里将那种感觉抛诸脑後。然而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他又有一种想把那不真实的感觉变得更加真实的冲动。
于是莫名有了共居一室的邀请,馀嘉渝觉得,自己虽然已经是博士後,但在这方面的经验或许还不如一个很开窍的高中生。
他现在真的很像找个地缝钻进去,平时淡定从容的气质此刻碎了一地,他红着脸不敢看楼雨,只好一直盯着沙发後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装饰画。
“我。。。。。。”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馀嘉渝道。
楼雨一滞,抓着裙子的手攥得更紧了,“嗯。。。。。。谢谢你,那今晚就叨扰了。”
馀嘉渝已经开始想如何体面地回应她礼貌的拒绝,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呆了两秒,然後他心里有某处开始雀跃起来,咚咚的声音在胸腔里回响着。
楼雨强装镇静,但绯红的双颊出卖了她,她鼓起勇气笑吟吟地望着馀嘉渝。
馀嘉渝也不禁笑了起来,“那跟我来吧。”
楼雨在沙发上站起跟在他後面向电梯走去,经过前台时,工作人员低声叫住了她。
“女士。。。。。。如果您需要帮助,请使用房间床头柜上的电话,按前台号可一键接通。”
楼雨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社会新闻中的女性受害案件,立即明白了前台小姐姐的意思,虽然她不觉得馀嘉渝是那种渣滓,但还是很感激她的留心。
“谢谢。”楼雨对工作人员笑笑,跟上了馀嘉渝的步伐。
房间在5楼,出电梯後,两人踩在了厚实的地毯上,脚步声丝毫不闻。
走廊的灯光温暖昏暗,两旁小架子上摆放的香薰让客人很快放松下来。
“到了。”馀嘉渝掏出房卡,推门而入。
打开灯後,楼雨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布局,不愧是洛春市最好的酒店之一,空间阔大,两扇大窗开着,送来外面新鲜的空气。两张单人床的中间是两张小沙发,对面是一张超大的智能电视。另有一个单人沙发与茶几摆在窗下,旁边是一张摆着台式电脑的红木办公桌和配套的椅子。
门口旁边的盥洗室楼雨瞥了一眼,也是惊得张开了嘴巴,一个大浴缸横在墙角,一端挨着玻璃罩的淋浴间,黑色大理石的洗漱池配有三组镜子,两侧的镜子均可转动角度,让客人更好地观察仪容。马桶也是高端智能的,楼雨只瞥了一眼,就想象到了自己弯着腰在它旁边研究使用方法的样子。
盥洗室的对面是一组推拉门的衣柜,衣柜之大让楼雨怀疑谁住酒店会带这麽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