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对于这个词有点不大舒适,尤其是摆在谢祈宴身上。
追跟到底,她见不得谢祈宴擅自主张的把自己一个人架在一个成年人的位置上,那感觉就像,她接受不了当初他不告而别的理由一样。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
“那我也去。”黎晚晚说。
总共就四个字,谢祈宴挺在原地,无声的眼睛说着诧然,意外。
黎晚晚忽略他的小表情,从背包里掏出太阳伞塞谢祈宴手上,又拿出小风扇:“合理分工,干活不累,事半功倍,你给我撑伞,我给你举风扇,我们一起去找租车的铺子。”
口吻不容置喙。
眼神坚定不移。
谢祈宴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手上那把伞,是黑色的:“怎麽是这把?”
“物归原主罢了。”
“……”
本以为能隐瞒很久的事儿其实从一开始就暴露的彻彻底底,小丑哑口无言。
发现小丑的黎晚晚不敢去看小丑的谢祈宴,但她可以想象到小丑的眼神里席卷着怎样的浪潮,她只能假装是个不动如山的礁石任由他隐晦又剧烈的侵袭,始终平静道:“走了,真到大中午,把你晒焦成大黑狗,我可不要你。”
好大的一个台阶不下简直浪费了,谢祈宴哦了声,撑开伞,伞沿缓缓上扬,逐渐揭露露出他嘴角难以压制的笑,不值一点钱。
“我其实晒不黑。”
“但你心挺黑的,处处针对尚尚和周瑜同学,以为我不知道?”
“你生气了?为他们跟我置气?”
“我要真生气了,现在还陪你出来啊?反倒是你,周瑜同学一上车,你脸跟关公似的,我还想问你好端端的甩哪门子脸?给谁甩脸子?”
“不重要了,我就想知道,你现在愿意陪着我,是不是在补偿我,补偿我们之间你亏欠我的独处时间……”
“……如果你能不甩脸子,能开心起来的话,那就,是吧…”
两人都走出去大半段路,车里的三位是一点都不交流,温禾实况转播被尚轻舟禁了言,全场唯一能说话的讲不了一点,就只能盯着尚轻舟啥时候把天望穿,再看看周拾瑜什麽时候能把黎晚晚走过的路盯出花来。
保险公司的效率很好,叫来的拖车二十分钟後就把他们的车拖走了,温禾替谢祈宴和拖车司机交涉完,目送他们的汗血废马远行後,跟着两个男丁带着行李在路边的树荫下或站或蹲。
“也不知道能不能租到车,能租到个什麽车?”
温禾大小姐人设随时在线:“不入流的,我可不坐。”
“给你显摆的。”
尚轻舟吊着路边刚扯的狗尾巴草冷哼:“上学时候,你那娇臀不还坐过拉过屎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要死吧!!!”
八百年前不忍卒读的黑历史被翻出来,温禾不再温和,逮住尚轻舟就扒拉他眼皮:“这麽喜欢翻旧账恶心人是吧!!!我今天就给你把眼珠子翻个几番!!!”
“大卡车…”
两人扭打在一起好大的阵仗,远离暴乱中心置身事外的周拾瑜冷不丁的冒了出来泡:“你坐吗?”
“什麽玩意?我只坐过卡丁车。”
温禾心说学霸脑回路果真猎奇,下一秒,她便顺着周拾瑜的视线向不远处看去,瞬间瓷在原地。
“我嘞个逗?!”
尚轻舟重见天日重获新生,抓住温和的手让眼皮松弛下来,才勉强看着那个轰隆隆的庞然大物在青天白日里闪着刺眼的变道灯以每秒四十码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而他们的主心骨黎晚晚坐在高出地面很多的驾驶室内,挨着谢祈宴坐在司机旁边随着车载公放大喇叭宣扬八百米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麽爱你都嫌多”一路高歌扭着秧歌宣告凯旋而归:
“好家夥,这他妈是拐回来个擎天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