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晨拍了拍他落魄颓唐的背脊:“那你得说到做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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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到来,黎晚晚睁开眼已经是上午九点,今天黎女士不在家,但屋外头倒不安静,厨房的锅碗瓢盆在和凑着未知的乐曲,她揉着鸡窝头出了房门,最先闻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食物香味。
熟悉在于菜色,
陌生在于烹饪出来的味道。
她拱着鼻子,踏进厨房,睡眼朦胧间,只见背影清瘦劲挺的大男孩在洗手池边上的案板上切着什麽,刀法灵活,切换动作有条不紊,一看,日常就没少做饭。
“谢祈宴?”
黎晚晚手撑在门,瓷在原地:“你一大早怎麽在我家?”
“你醒的还挺巧。”
谢祈宴没回头,将案板上切的菜撇进了锅里,自家人般吩咐道:“先去洗漱,换身衣服就过来,汤刚好能新鲜出锅。”
一经提醒,黎晚晚摸了摸眼角,低头又看了看身上穿的柯基睡袍,也是得亏庆兴谢祈宴没回头,她逃也似的,火速的奔向卫生间,不巧,撞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许嘉晨。
许嘉晨闪身让路,黎晚晚一进去就锁门,0。01秒後,卫生间一阵咆哮。
“许嘉晨你丫又撒外头了!!!”
一大早,一连串的破事儿,黎晚晚原本心情就复杂,现在更燥得离开,“简单”捯饬了个人形象,她穿着条粉裙,坐在餐桌边,顶着个乌泱泱的臭脸,一言不发。
许嘉晨往她对面一坐,托着舌头,哈巴狗似的,等着人喂饭之馀,解释着:“昨晚我喝醉了,谢祈宴送我回来的,时间太晚了,我就让他睡咱家了。”
“睡哪儿?”黎晚晚问,他们家可没有客房。
“我房间啊,不然跟你一间?你想得挺美。”
黎晚晚莫名脸一红:“……我没想,脏不死你,回头马桶边你给我刷干净了去,不然我用你床单或者衣服擦。”
“歹毒。”
“呸!”
谢祈宴就着手端着大白瓷碗放在桌中间,他第一个扑上来,黎晚晚的哭丧脸却在彼时裂开一条缝:“你不嫌烫手吗?”
“还好,导热没那麽迅速。”
谢祈宴又拿了三副碗筷,说话间,在围裙上擦着手坐到黎晚晚身边。
黎晚晚盯着他的手指看,骨节分明的指骨白皙漂亮,指腹红得充血:“不用为你皮糙肉厚找借口,偶尔坦白一点,能少块肉还是怎麽的?”
谢祈宴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理所应当似的把手在她面前摊开,凑近:“那我烫,烫死了,手上长水泡,你要帮我吹吹吗?”
“噗~”
许嘉晨到嘴的汤还没回味就喷了出来,昨晚拒绝背地里卖惨的人今天当着本人面卖,够胆够茶。
“吹吹?你信不信我给你咬断?”
黎晚晚张开血盆大口,一大早就要开荤,谢祈宴哼笑了两声,收回手前,揉了揉她的头,“快尝尝我做的汤,不好喝,我继续努力,好喝下次还做给你喝。”
鼻端萦绕的味道鲜美,黎晚晚拍掉他的手,赏脸喝了一口,小嘴砸吧砸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还行吧。”然後喝完了两碗。
早饭过後,许嘉晨要上班,对于昨天的事,他没自讨没趣的再追着黎晚晚去问,谢祈宴在洗碗池边收拾,黎晚晚就带在他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知道她不会闲到看人洗碗,他不再逗留,背着包就出了门,将整个屋子的空间都留给了两个人。
“今天什麽安排?”
谢祈宴洗刷着碗筷,将黎晚晚安稳的安置在馀光里。
“在家睡觉。”
黎晚晚打呵欠,“你收拾完了就走吧,我爸今天要回家的。”
谢祈宴明知故问:“我见不了人?”
难以置信的话音间的语气仿佛在说“我那麽帅他不高兴见我天理难容”
“不是。”
昨晚许嘉晨和谢祈宴的谈话,黎晚晚一概不知,又不想多说:“他最烦我把人带回家的,尚轻舟和温禾都不行,你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我不够分量吗?”
谢祈宴将碗归置到位,关上橱门的动作间,他背对她,问道:“在你心里,我算什麽呢,我又在什麽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