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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有胆囊炎你们知道吗?”大夫轻声的问贺迟。
“不,不知道。”贺迟看着詹晓飞。
詹晓飞挠了挠头,说:“真不知道。”
“可是我之前。。。不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吃一个水煮鸡蛋的,不是说胆囊炎不能吃鸡蛋的吗?”
“声音小一点。”大夫在他的那个单子上签了个字,才说:“不是所有的胆囊炎都不能吃鸡蛋。有些胆囊炎患者可以吃鸡蛋但是吃了油腻的东西才会不舒服。”
站在病床另一边的詹晓飞和贺迟一起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很晚了。让病人多休息,饮食清淡为主。”大夫指着床头,说:“有什麽事儿按铃,保持安静。”
“谢谢大夫,谢谢!”贺迟关上了门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看着病床上的时远。
“你这腿。。。。。。”
“没事,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贺迟尴尬的笑了笑说:“晓飞哥,我就想和你说,说。晓飞哥对不起。”
詹晓飞看着贺迟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的说:“你小子挺不是东西的。”
贺迟压制着心头的酸楚点了点头。
“但是吧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詹晓飞走到床尾,坐在沙发上说:“我心里也没怪你,那天踹你那脚。。。我也不想道歉,因为毕竟你还是干了。”
“我知道。”
“贺迟,远哥一直一个人。一个人来一个人去从来没有说真正相信过什麽人包括我。他能接纳你,还能让你住他家去那真的是怎麽说‘突破’吧,可能不太准确你学习好你自己找个更合适的词。但是你却背叛了他。”
贺迟低着头,垂在两边的手攥成拳头。他生生的咬破了嘴里的细肉,满嘴充斥着血腥味。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後来又。。。。。。”詹晓飞往後仰了仰两只手放在後脑上靠着看着屋顶,说:“倩倩说你肯定有你的难处,我後来想了想肯定是有的。但是吧这事儿搁在谁那儿都是个。。。忌讳。你看看这条街上,杨朝华虎视眈眈是不是你自己也见过,还有让你害远哥的人那都是。。。是不是?我最害怕身边的是鬼。”
“我知道。”
“我那会跟着杨朝华我知道他们做事脏我真的是想尽办法想脱离,可是你。。。哎,得了。你也别自责了反正在我这里你是挂了号的,你和远哥。。。看远哥自己怎麽想吧。”詹晓飞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卧槽,这都快五点了。”
“晓飞哥。”贺迟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店里还要忙。时远这儿我陪着他,还有护士和大夫。。。。。。”
“你陪着远哥?”詹晓飞提高了音量,说:“你怎麽想的我会放心把远哥交给你?”
“那你放心把店交给我?”
“。。。。。。”
“晓飞哥。”贺迟走过去站在詹晓飞面前,说:“我做这事儿是因为他们他们去了吴承光家里和我妈在一起。但是我不想因为他们用我妈要挟我来给我自己找借口,我做了这就是最不能原谅的。我知道你恶心我时远也恶心我其实我自己也恶心我自己!”
贺迟仰起头,病房里没开灯就靠着地脚线的几盏小夜灯发出的微光照明詹晓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就这个姿势詹晓飞看到贺迟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晓飞哥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比任何人都想陪着时远,我比任何人都想时远好可是。。。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贺迟长叹一声,“我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在做那样的事不会在害你或者害时远。就是那样的念头都不会再有了,我只想陪着他等时远好了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知道,我没资格再站在这里站在。。。没资格站在时远身边。”
詹晓飞在与贺迟的对视里,好像看到了‘他由衷的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倩倩到了该放手了’那时候的自己。贺迟眼睛里闪着泪光却还是带着微笑。。。。。。
“求求你。”贺迟带着微笑含着眼泪,用恳求的语气说:“晓飞哥,我求求你让我让我陪着时远至少今晚让我陪着他,可以吗?”
让詹晓飞感同身受的卑微感怎会让他不动容。
“所以说。。。。。。”詹晓飞异常执着,“这麽晚你怎麽会和远哥在一起?”
“啊!”贺迟仰起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借着扶额的姿势悄悄抹掉,笑着说:“没有。我没有和时远在一起。我只是路过碰巧,碰巧遇到他。”
“路过?”詹晓飞心说你哄鬼呢你路过?那边儿什麽都没有你路什麽过,“你路过你你你你是想去哪儿你路过哪儿?”
“晓飞哥你别问了,你又不是真的想知道你问这麽多,快回去吧再晚了就该耽误明天挣钱了。”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知道?”
贺迟拽起詹晓飞把人往外搡,边搡边说:“那你明天再想知道吧,我再告诉你。”
“别推了别推了我走,你小声点儿一会儿吵醒了远哥给你赶出去。”詹晓飞最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时远,对贺迟说:“我今晚有事儿必须要回去一趟,万一远哥醒了看到是你不愿意要赶你走,你先别走在门口等着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你必须等我来了再走,明白了?”
“知道了,今晚就是他打我我都不走。”
“你呀!”詹晓飞敲了一下贺迟的头说:“既然这麽舍不下当初怎麽没想告诉远哥实情呢,哎!真不知道说你些什麽了,我走了。”
贺迟站在门口看着詹晓飞走了才关上了门,悄悄的走到病床边他没坐。那条还疼的腿跪在地上,眼睛适应了黑暗渐渐清晰贺迟看着时远,满足又愧疚。
“所以你路过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