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洲毕竟年轻,加上陆夫人精心的照顾,伤口恢复得很快,只是不知为何,却像是被挫伤了锐气,自回来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整个人日日趴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夫人也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看着他的样子便忍不住落泪。
“洲儿,你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告诉娘亲?”
然而陆砚洲却只是摇头,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之后更加沉默。
伤好后便开始继续练剑,练累了便坐在院中,朝着皇宫的方向看去。
陆夫人对此担心不已,甚至对于儿媳妇的性别做出了妥协,表示同意他和男子成亲,只要他愿意放下千尧就行。
陆砚洲听到这儿终于有了反应,可他说的却是,“娘,我不是喜欢男子,我只是喜欢千尧而已。”
“可是你们不可能啊,你总要接受现实。”
“是啊。”陆砚洲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只是重复着她的话,“总要接受现实。”
陆夫人看他这样便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放不下的,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陆砚洲竟然又牵扯进了宫里的事,这次竟然还是涉嫌刺杀皇帝。
陆家听到这件事只觉大祸临头,但又觉得他不可能做出这件事。
因此陆大人一大早便求到了宫里,可是陛下的态度暧昧不明,这让他们拿不准陛下到底会怎么处理。
之后的许多日陆家上下都胆战心惊。
好在最后陛下还是放过了陆家和陆砚洲,但却提了一个条件。
从今以后陆砚洲要隐姓埋名,再也不许回鄢都,就当他已经死了。
虽然不明白陛下究竟是何意,但能保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因此陆家自然同意。
送陆砚洲离开的那一日,陆夫人简直哭成了泪人。
“陛下的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还是因为千尧啊?”
陆砚洲没有回答,只是头一次和母亲说了声,“抱歉。”
陆夫人闻言便什么都明白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随你。”
陆砚洲自知对不起家人,想要跪下给他们磕头认罪,然而刚一动作便被哥哥们拦下。
陆砚洲抬起头,然后就见向来坚强的父亲眼睛也红了。
“今后好好的。”
陆砚洲闻言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不确定,真的还会好吗?
他心中的恨实在是太多了。
自从亲眼看到千尧当着他的面去吻陛下时,陆砚洲便疯了。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看到千尧被那个人抱在怀里。
他想问为什么?明明是他先喜欢千尧的。
他更想问问千尧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皇宫这么快便能改变一个人吗?
陆砚洲想不明白,也没机会想明白。
被送回陆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和千尧这辈子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可是为什么?
他太恨了,所以他利用从前当过御前侍卫的经历帮了宋招,但参与的并不多,甚至笃定了就算事发也根本查不到他,因为他也只是和宋招见过一面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寒刃司。
不过他并不后悔,被抓进暗狱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他什么都不会认,他不能连累家人,虽然已经连累了。
可是他没想到陛下会放过自己,走出暗狱的那一刻,陆砚洲还是忍不住转头往皇宫的方向望了望。
他很想问,“千尧,是不是你又帮了我?”
可是他也知道,再也没机会了。
之后他被送到了一处离鄢都很远的宅院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给他送来衣物饭菜和生活用品,却不能出去。
陆砚洲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在了这里。
他原以为会一辈子这样,直到有一日桌上突然多了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陆砚洲打开,落款处是千尧,可是那却不是他的字。
因此陆砚洲原本以为是有人伪造的书信,直到他完整地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
这封信很长,长到陆砚洲看了整整一日。
信上给他讲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原来的千尧已经不在了,而现在的千尧来自很多很多年后,他的灵魂占据了千尧的身体。
所以也就是说他在宫中见到的那个千尧已经不是原来的千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