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蒸榆钱呢,吃不吃?”
“也吃。”
“算了,今日来份榆钱粥和做榆钱糕吧,明日再给你蒸榆钱吃,或者……明日给你做回榆钱窝窝?”
“好。”
答这句好时,周荃珝的身影已隐入了书斋。
梁陌珂微微睁大了眼,她转头看了祝佩莹一眼,又看了站在书斋门口的叶贞和寇姜一眼,面色有些古怪。
转脸去看章纠白时,正好看到章纠白对着自己招了招手。
“走,做榆钱糕去。”
榆钱粥做起来不难,府中人手也足,从洗榆钱到熬好粥的时间都不长,等莳萝将一碗榆钱粥送进书斋时,不过才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已。
粥刚出锅,还有些烫,莳萝只将碗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书案後的周荃珝搁下了笔,走到茶几边坐下来拿着勺子往粥里搅了搅。
等粥变温了,周荃珝将碗端起来用勺子舀起来,吃一口,又吃了一口。
做榆钱糕所花的时间要长一些,糕出蒸笼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末了。
见莳萝揽下了去书斋给周荃珝送榆钱糕的活,祝佩莹说想去书斋找本书看便跟着莳萝一道走了。梁陌珂要给兄长送糕点,也端着一盘榆钱糕走了。
香附丶千屈和水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水苋先开了口:“洗洗刷刷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行,”香附点头,“那我去府门前给孙荆和吴松送糕点。”
“那我就去後院吧。”
後院很大,打扫时衆人都是分散的,千屈一个人得跑几个院子。章纠白正好无事,便将千屈的活分了一半到身上。
端着一盘榆钱糕靠近晓暮院时,日光已斜。
靠近院门,便看到吉楠和吕棘正将晒好的被褥和枕头收进屋里。
枕头是那两个药枕。
前两日她特地同寇姜说过,枕头里头的香草虽然已经是晒干过的,但放久了也还是会受潮,在春日里尤为容易受潮失了效用,在天光好的时候还是得多拿出去晒晒太阳。
眼下看来,寇姜果真是将她的话给记在心上了的。
章纠白脸上带了点笑意,擡脚往院里走。但随着离吉楠和吕棘越来越近,随着将二人闲聊的话听得越发清楚,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她走路几乎没有什麽声音,吉楠吕棘进到内室铺好床褥放好枕头转出外堂时乍然见到有人站在外堂门口都被吓了一跳。
“章,章姑娘几时来的……”
吉楠和吕棘脸色都有些白。
被面无表情的章纠白看了一会儿之後,吉楠额上甚至都渗了点细汗,但他不敢擡手擦掉。
“这,这是……”
吕棘低头看向章纠白手中的糕点,尝试着转移话题:“这是榆钱糕吗?”
“是。”章纠白点点头,“做了些榆钱糕,送来给你们尝尝。”
说完便将点心盘塞到吕棘手中,转身往外走去。
“章姑娘你先听我说……”
吉楠擡脚往外追。
面前的章纠白很冷静,明明没有生气的迹象,但吉楠也说不清为什麽,在发现这姑娘站在外堂门口的时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一堆话想说,可章纠白却没给他机会将那些话给说出口。
“你先前说的我都听到了,听得挺清楚的。”
药枕极好,可缓解公子长途跋涉的疲累,的确适合带去襄平——先前站在院子里,她听到吉楠说了这麽一句话。
是吉楠将晒好的药枕收进手里之後说的。
在吉楠说完这句话之後,一边的吕棘还接了句:可不是麽,从盛京城到襄平路途遥遥,若公子带上章姑娘做的这个药枕,途中或许真能减少些不适。